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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候~PARTY


 



霎時間,Jared被那對冰綠色的眸子定住了,那目光彷彿一道帶著閃電的悶雷,直接從Jared的雙眼竄進脊椎裡,一節一節的把他所有的理智粉碎殆盡--是他,是他摸到狗狗時看到的那個黑衣男子!那個冰綠色雙眸的男子!
Jared這樣完全徹底的驚愕被一個冷到像冰一樣的聲音介入而中斷,「你怎麼從後門進來?還不快拿一手冰啤酒跟我到廳裡見我同事!」
Jensen原本看向Jared的帶著一絲似曾相識的熟悉和疑惑的眼睛,在聽到這個聲音的切入時縮了一下,彷彿這聲音如同匕首一般的射向了他。然後一語不發的,卸下肩上的攝影器材,擠過Jared身邊,從冰箱裡抓出一手冰好的啤酒,跟著剛剛進來的Gobang往客廳去。Gobang在Jensen走向客廳時回頭對Jared說:「他這人就是這樣,三個拳頭打不出一個屁來,回頭我會好好教教他的!」Jared無法克制的看到Jensen的背影微微一震,耳邊卻聽到Gobang繼續補上一句:「對了Jared,他就是我男友,Jensen。」



Jared在二人離開廚房之後,依然呆握著手裡的啤酒很久很久。
他此行的目的居然是在這樣尷尬的情況下達成了,Jensen居然正是Gobang的男朋友?Jensen居然就是他上次在夢中見到的,那個跌坐在浴室裡,表情破碎的黑衣男子?Jensen居然是,(Jared不自覺的吞了一口唾沫)自己在夢中親吻了額頭的那個冰綠色雙眸的主人?
不知發了多久的呆,Jared才能匆匆將手上的啤酒一一放進冰箱裡,自己取了一瓶冰透了的啤酒(天知道他多需要更強一點的飲料),慢慢跺向客廳,他不能控制自己渴望一刻不停的看著Jensen,在這樣親暱的通了三個月信之後。
進到客廳,Jared倚在牆邊,輕易就發現那個剛剛還跟Jared和同事們有說有笑的Gobang,正頤指氣使的指揮著Jensen忙東忙西的,Jensen一面手上忙著,一面間或跟那些宅男們交換幾句閒談,看起來似乎不論是Gobang、Gobang的同事們、或是Jensen本人,都相當習慣這樣的場景了。
但是雖然隔了這麼遠,Jared依然可以精準的讀進那雙被長長睫毛不時掩蓋住的冰綠色雙眼裡--Jensen不快樂,甚至可以說他是企圖用這樣的輕鬆在掩飾著他的真正感情。
Jared不懂的是,今天這個party的壽星不是Jensen嗎?但滿屋子的人裡,每個人看起來都很開心,唯獨壽星本身,卻是被歡樂氣氛包圍著的一團冰。或者說這團冰的寒氣只有Jared察覺的到,因為Jensen其實掩飾的很好,彷彿他一輩子都在這麼做,就像呼吸一樣自然--掩飾自己真正的感受。




「Gobang的男朋友很hot吧!」Jared轉頭看向說話的人,是個身高跟他不相上下但體重恐怕多了他三十磅的年輕男子,一面用手裡的啤酒往Jensen的方向比了比。
「Smoking hot!」Jared想都沒想就發自內心的回了一句。
「是啊!真搞不懂Gobang為什麼對他那麼壞?!老是把他當奴隸一樣的指揮!」看來這人雖然是Gobang的同事,卻也為Jensen打抱不平。
Jared忍不住探問:「怎麼說?」
這個又高又胖的男子有點驚訝的打量了Jared幾眼,「你不知道嗎?Gobang虐待她的帥哥男友是遠近馳名的!」
Jared有點尷尬的抓了抓頭,「呃,我是他們的新朋友…」
「哦,那就難怪你不知道,Gobang在公司是第一把好手,什麼case交到她手上,她都可以有辦法又快又好的完成。可是這麼精明幹練的她,偏偏對她這個帥到冒煙的男朋友極盡虐待之能事,常常提出各種不合理的要求不說,還常常在我們這些同事面前羞辱他。」男子停下來喝了一口啤酒,「有一次我們一個上司看不下去,忍不住問了Gobang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男友,這小妞的回答可妙了。她說不這樣磨練他,Jensen怎麼成為真正的男人?!大家聽了都傻眼!」
Jared只是沉默的聽著,光是想像Jensen忍受著怎樣的女朋友都讓他心如刀割,也許這正是他在日誌上絕口不提感情跟工作的原因?!
「誰知道呢?或許他們就是那種虐待狂與被虐狂!」男子說完聳聳肩再度走向人群中。
留下Jared獨自猜測著Jensen內心藏有什麼樣的秘密,讓這樣一個善良敏感的藝術家寧願忍受這樣的對待。
在他整晚一直追隨著Jensen 的目光發現他滿手滿抱著空了的啤酒瓶時,立刻大步趨前接過他簡直要拿不動的酒瓶。
「謝謝。」Jensen抬起眼,看著Jared說。
Jared卻只能對那樣的眼睛回以微笑,並和他一起並肩走回廚房,將啤酒瓶整理成一大袋,一起提到屋外的垃圾桶去。
Jensen嘆了一口氣,在屋後的木製台階上坐了下來,眼睛看向黑暗天空的裡幾乎隱藏不見的星星。
Jared靠著台階另一邊的柱子坐下,「你還好吧?」
Jensen微微震了一下,彷彿已經許久沒有人問他這個問題似的,並用他在夜色裡依然閃著冰綠色光芒的眼睛看向Jared。
「你今天拍到滿意的作品了嗎?」Jared有點不好意思的接著問。
「你怎麼知道我的工作是拍照?」Jensen有點疑惑的開口問,Jared不禁對他猜想了很久的聲音有點著迷,Jensen的聲音低沉,跟他想像中幾乎一模一樣。
「嗯,我看到你進門時身上背著攝影器材,所以…」
「嗯,」Jensen低低的笑了,摸摸頸後,這動作半似不好意思的恍然大悟,半似對這一整晚的應酬感到疲倦。
就在Jared猜想他並不想告訴一個他認為的陌生人(儘管Jared心裡已經跟他認識很久了但他們表面上他們卻仍是全然的陌生人),他忙了一天的工作成品如何時,Jensen靜靜的開了口。
「我今天在離這裡一個多小時車程的海邊,拍到了很棒的照片。」
Jared望著Jensen,並未接話,等著。
「海風冷冽的拍打著,樹梢狂舞,在所有的動態之中,卻存在著絕對的靜態。」
Jensen說了一句很難懂的話,但是Jared毫無困難的聽懂了話中的隱含的意思,一如他總是正確解讀一張又一張Jensen的攝影作品一樣。
「就跟剛才的你一樣。」Jared靜靜的說。




Jensen猛然抬起眼睛,而Jared在他眼底再次讀到他第一次在夢中在同一雙眸子裡讀到的--黑暗。
「生日快樂,Jen。」Jared輕輕的說。
Jensen沒有回答,眼睛裡有一種莫名的複雜,像是他不能決定要不要跟熟悉的溫暖相認,或是要不要將裹在黑暗外層的防備鬆開。他不能決定,因為眼前這個陌生人,居然每一句話都說到他心上,這是默契?還是危險?他不能決定。
「還不快進來切蛋糕!」Gobang冷酷的催促從身後傳來,她交叉雙手,眼睛危險的瞇起,盯著Jensen和Jared剛才微微碰在一起的膝蓋和肩頭,還有,眼神。
Jensen深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收拾好剛才一剎間的奇異感覺,微笑看向Jared,「一起進來切蛋糕吧!」
Jared只是簡單的回答:「好。」
當Jensen從Gobang身旁的門回到廚房之後,Gobang依然微瞇著雙眼,看著Jared。
Jared也看著她,毫不畏懼的迎視著她審視的目光,心中暗自做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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