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家

天空番外~場景四碎吻

 Jensen站在醫院外的陰影中，等待著與Vicky約好的時間到來，他幾乎無法克制自己必須要馬上見到Jared的渴望。回想著Jared倒在他懷裡抽搐而毫無生氣的模樣，就簡直像是有隻無形的手掐住自己的咽喉似的，令Jensen無法呼吸。
Jensen深深吸了一口氣，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約定的時間到了，他逼自己暫時將腦海裡那令他顫抖的畫面拋開，抓住排水管，沿著醫院的外牆往上爬。這對受過專業訓練的他來說真是太容易了，沒幾秒鐘，已經上到三樓，Jared的病房外，他小心的往病房裡窺看了一下，確認房裡沒有人，又聽到隱約門口傳來Vicky假裝痛呼扭到腳的聲音，於是兩手一撐，從窗口翻了進去。
病床上，Jared的臉色白的像紙一樣，身上連了許多管子，跟平時那個吵鬧、一刻都不得閒的Jared完全不同。
Jensen的心彷彿被這樣的Jared緊緊揪住，他在Jared身旁坐下，執起他那雙平時忙著寫忙著算忙著找花樣逗他的大手，溫柔而堅決的握進自己的掌心。
「Jared，你一定要好起來，Jay，你聽到了嗎？只要你好起來，不管你想要游泳、逛街、上酒吧、還是開飛機，我都會陪你一起，決不食言！」Jensen將Jared的大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輕聲的將自己想了一整天的話語，親口說了出來。
只要那個愛笑愛鬧的Jared回來，不管要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Jared眉頭皺著，額上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痛苦的在枕頭上輾轉著。Jensen趨前輕輕的在他汗濕的額上印下一個吻，「噓…沒事的…Jay…有我在…」
他不假思索的將這些話語用細碎的吻融進Jared的額上，這些熟悉的話語曾經在他一片混沌的夢中出現，是Jared，Jared在他依然被迷霧包圍的時候，用相同的話語耐心的將他一步一步牽引了出來，現在他將同等回報，現在他將加倍回報。
Jared汗濕的肌膚嚐起來有點沁涼，但卻真實而美好，在這樣的吻之中，Jensen心裡一直擁抱的黑暗逐漸被推遠，他應該放開手接納Jared的心意的，也許就不會出現這樣糟糕的事。
Jensen伸出手，輕輕的捧住Jared蒼白的臉頰，用手指溫柔的拭去他額上的汗珠，並沿著他略為翹起的鼻尖描畫著輪廓，其實Jensen很早就想這樣做了，但他不能，他無法跨越那條二十年來一直存在自己胸口的界線，冰一般的界線。
「Jay，你的心意我都了解，但是我無能回報，我只是…」Jensen描畫著的指尖停住了，卻從唇間溢出了一聲嘆息。
Jared卻像是聽到了他的嘆息一般，微微轉動著臉頰，依進了Jensen的手心。
Jensen無法克制的在Jared顫動的睫毛上落下幾不可感的一吻，卻看著Jared一直皺著的眉頭輕輕的舒展了開來，於是他繾綣的將自己壓抑許久的愛意，緩慢而綿密的印在Jared失去知覺的臉上。從眼角，到鼻尖，從頰上，到下巴中間那淺淺的凹槽，而在吻過Jared不經意扯動嘴角時露出來的酒窩之後，Jensen將雙唇吻進了Jared的唇。
Jensen用全心全意呼喚著Jared，用他的雙唇將自己一直不敢碰觸的感情餵進了Jared遲遲等待的心中。在這樣細碎而愛意纏綿的吻中，Jensen彷彿感受到了Jared緩緩甦醒，用他的唇回應著他…

就在Jensen遲疑著要將自己的吻收回之際，門口傳來了Vicky和Peng說話的聲音。Jensen一個箭步藏進了衣櫃裡。
當他聽著Peng對著緩緩醒轉的Jared說的那些話時，心底的激動根本不是言語可以表達，居然是她下手毒害Jared！不！她想毒的是我！這樣的自責使得Jensen幾乎無法聽清二人的對話，但Peng的聲音越來越尖利，她厲聲的指責著、質疑著Jared，Jensen再也無法忍耐，悄聲推開衣櫃門，一把鉗住Peng抓住枕頭的手，定定的瞪著她，無視於她拼死般的掙扎，直到警衛和AB探員來將她帶走。
在一陣忙亂之後，醫護人員終於重新穩定了Jared的狀況，而從頭到尾，Jared就是不肯鬆開他那該死的大手…

「你偷親過我！」Jared固執的宣布。
Jensen一面準備著手上的東西，一面打算假借忙碌忽視這個尷尬的問題。
「你偷親過我！」Jared不但固執，而且得意的再次宣布。
Jensen嘆了一口氣，精力充沛的Jared很難應付，一個有氣無力復原中的Jared則是更難應付。
他轉過身看著病床上的Jared，無可奈何的投降，「是，我親過你，在你昏迷的時候，這下你高興了吧！」
Jared開心的咧開嘴，露出一個彷彿中了樂透頭彩的大大笑容。
Jensen真是搞不懂，這傢伙明明就連把頭從疊高的枕頭上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居然還是可以逼他棄械投降？！這一定是Padalecki家獨傳的什麼某種神秘超能力，因為他也領教過Joyce的這種耍賴加撒嬌的功力，真是比核子彈的威力還要強大N倍！
「我就知道我不是在作夢！」Jared有氣無力的得意著，接下來卻噘起嘴來抗議，「可是那時我還沒清醒，不算不算！」
Jensen再嘆了一口氣，把手上的東西放在定位，走到床邊驅前在Jared額上印下一吻，「這樣可以了吧，Princess Jay！」
「我不是Princess Jay！而且剛剛那樣只能算是小孩子的晚安吻！不算不算！」Jared動了動手指，想揪住Jensen的手臂，卻只勾到Jensen的衣角，Jensen握住了他的手，忍不住對這個沒半點力氣還忙著耍賴的大男孩妥協了。
「那，親一個我們就可以乖乖去洗澡了嗎？」Jensen故意俯身問他，鼻尖距離Jared的鼻尖只有一個呼吸的距離。
Jared像渴望糖果的小孩似的點了點頭，鼻尖輕輕的擦過Jensen的鼻尖。
Jensen往前靠了靠，輕輕的吻住Jared的唇，Jared先是倒抽了一口氣，然後往前更深的含住了Jensen的雙唇，舌頭輕輕的滑過Jensen的唇間，帶點試探，帶點渴望。Jensen輕輕的吮住Jared，讓那樣Jared的味道停留在他舌尖一會兒，然後向後退開了這個吻。
「嘿！」Jared再次抗議著，不滿這個吻這麼快就結束。
Jensen拍拍他的手，安撫著，「乖，等你好點了我保證我會表現更好的。」
「真的嗎？你是說真的？」看到Jared這麼虛弱卻又雀躍的樣子實在讓Jensen忍俊不住的笑了。
「是是是，咱們可以出發了吧！」Jensen將Jared抱起，一面用肩膀輕輕的推著點滴架，穩穩的把Jared抱進浴室裡去。因為自從Jared清醒之後，一直抱怨自己身上一身汗臭，所以Jensen才答應幫他洗澡的。
原本小護士子雨自願要來幫忙，但Jared堅持他只要Jensen在場，所以Jensen在仔細詢問過注意事項之後，就一手包辦了所有的準備工作。
當然包括了把Jared公主抱進浴室裡囉！
Jared無力的靠在Jensen胸口，耳朵就貼著Jensen的心跳，這樣的感覺令他覺得十分不真實，因為他努力了這麼久，都無法突破Jensen的心防，卻在此刻依偎在Jensen的懷裡，好吧，雖然是很沒尊嚴的病厭厭狀態，但還是霸佔了Jensen的懷抱，全部的懷抱。
Jensen發現剛剛有氣沒力都還要喋喋不休的Jared突然悄沒聲息，Jensen不禁低頭擔心的看著Jared，「你還好嗎？是不是我弄痛了你？」
Jared把自己勝利的微笑藏進Jensen的衣襟裡，輕輕搖著頭說，「沒有，我只是，很幸福…」
Jensen一面忍不住要罵他傻瓜，一面卻也忍不住在Jared的亂髮上印下一個吻。然後把抱在懷裡的Jared輕輕放在浴室裡的特製椅子上讓他躺臥在上面，開始將Jared身上的病人服繫帶解開褪下，並將已經調好水溫的蓮蓬頭強度調弱，溫柔的淋在Jared身上。
Jared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享受著溫水沖過身體的舒適暢快。Jensen忍不住笑了，他知道Jared愛流汗的毛病，所以平時一天要沖好幾次澡的他，現在困在醫院裡，自己卻沒辦法洗澡的那種難受，他完全可以理解。這也難怪他會在洗澡的時候，發出這種心滿意足的呼嚕聲了。
Jared睜開眼睛，看向Jensen，「嘿，你笑我？等我們回家我一定會幫你刷背回報你的！」
Jensen寵溺的摸摸Jared的臉，「我不是笑你，我是很高興你喜歡我幫你洗澡。」
Jared嘟起嘴巴，「我還要你幫我洗頭！」
Jensen又笑了，他實在拿這樣的Jared沒辦法，「好好好，等我幫你刷完背就幫你洗頭！」
Jared再次露出他那無敵的燦爛笑容，好吧，是有點因為臉色蒼白而失色不少，但依然電力十足。
Jensen逼自己收回目光，專注在用浴棉輕輕幫Jared上泡泡的過程，但是Jared結實的肌膚卻令他在另一方面心猿意馬了起來，鎮定，他逼自己要鎮定，Jared還是個病人，他們連手都還沒牽過，好吧，但是已經吻過了，可還是不可以在這個時候對他有什麼遐想。
「Jen…」Jared居然挑在這個時候喊他，Jensen匆忙將他身上的泡泡沖乾淨，將蓮蓬頭移到Jared的頭髮那側，小心不碰到點滴架，和Jared手上的軟針頭。
「嗯？我這就幫你洗頭，你別急！」Jensen仔細的將Jared的亂髮沖濕，卻不能不對上Jared那雙著名的狗狗眼。
「Jen…」Jared再次輕喊著他，這一次流露出更多的乞求和…渴望？
Jensen搖搖頭，讓自己保持在忙碌的狀態，並譴責的對Jared投去一眼，「嘿，你才從鬼門關前回來，先別猴急好嗎？」
「Jen…」Jared鍥而不捨的繼續呼喚著他，並示意的往自己身下看，這不看還好，Jensen低下頭一看才發現這傢伙居然在全身都幾乎動彈不得的狀況下，下身的慾望卻蠢蠢欲動。
Jensen一面溫柔的將洗髮精沖洗乾淨，一面柔聲說：「Jay，你乖，等你出院回家再說，好嗎？」
「Jen…」Jared理都不理他，只是繼續發出像幼犬嗚咽一樣的哀鳴聲。
Jensen嘆了一口氣，低頭在Jared安撫的唇上吻了一下，沒想到Jared的舌卻激烈的纏了進來，他沒打點滴的那隻手不知哪來的力氣，扯住Jensen的領口，把Jensen整個人都牢牢的纏在自己身上。
Jensen的衣服全濕了，他盡力不將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壓在Jared身上，但一隻手還握著不斷噴灑著水的蓮蓬頭，只能用一隻空著的手撐在椅子邊緣，他無可避免的感覺到兩個人的下身火熱的碰在一起－－只隔著一層單薄的布料…
他們深深的吻著，耳畔的流水聲潺潺的加速了他們血脈賁張的速度，胸膛貼著胸膛，心跳貼著心跳，Jensen終於鬆開了握住蓮蓬頭的手，任由它重重的摔在地上。
他們已經等的太久，久到幾乎失去彼此的生命，才迎來這一刻…

就在Jensen逐漸失去所有理智的那一剎那，突然聽到Jared倒吸了一口氣，整個人劇烈的一縮！
「Jay！你怎麼了？Jay？」Jensen著急的查看著Jared，發現Jared痛苦的抓著自己打著點滴的手，點滴的軟管裡不再是清澈的藥液，居然是鮮紅的血！
Jensen情急之下按了浴室裡的緊急呼救鈴，小護士子雨的聲音幾乎是立刻就從門外傳來了，「我可以幫上忙嗎？」
Jensen焦急的說：「Jared手上的點滴在流血！」他一面抓著Jared打點滴的手，一面伸手將蓮蓬頭關掉。
「哦，那是回血，因為點滴的藥打完了。請你趕緊將他帶出來，我才能幫他換點滴液！」子雨年輕卻鎮定的聲音彷彿給了Jensen一股力量，Jensen一面輕聲安撫痛得蜷成一團的Jared，一面迅速用大毛巾擦乾他身上的水，並將Jared用浴袍包起來，把他抱回病床上去。
小護士子雨很快的把點滴處理好，還拿來一把吹風機，微笑的說：「還是幫他把頭髮吹乾比較好，病房裡的空調雖然不是很冷，但是他的狀況感冒了總是不太好。」
Jensen看到Jared好不容易放鬆的躺回枕頭裡，也對小護士子雨展顏一笑，「謝謝你，子雨！還好有你在！」
子雨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收拾換下來的點滴瓶，囁嚅著說：「這是我份內該做的…」然後抬起頭匆匆的說：「我待會兒會拿乾淨的枕頭來，他的枕頭濕了…」然後就羞紅了臉匆匆離開。
「瞧，你又嚇跑了一個可愛的小姑娘…」Jared虛弱的聲音讓Jensen轉過頭去，看到他前一刻還咬牙忍痛的臉上牽起了一絲揶揄的微笑。
「嘿，你嚇到我了！」Jensen摸摸他的手，憐惜的在點滴的針頭附近輕輕一吻，「還痛嗎？」
Jared搖搖頭，賴皮的說：「你再多親幾下就不痛了…」
「你真是…」嘴裡雖然想罵，但Jensen還是在Jared手背上多印上幾個細碎的吻，然後溫柔的把他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先讓我幫你把你的狗毛吹乾好嗎？否則待會兒小護士會來打我屁股的！」
「我看她不是要打你屁股，她是想打你屁股的主意…」Jared整個人倚在Jensen懷裡，嘴上還是沒放過Jensen。
「你啊…」Jensen笑著搖搖頭，打開吹風機，一面動手將Jared的一頭濕髮吹乾，一面試圖放鬆自己從剛才在浴室裡就奔騰不已的心跳。
「我愛你…」Jared在轟隆著的吹風機噪音聲中低聲的說。
Jensen感覺到胸口傳來Jared說話的震動，卻聽不清楚他說些什麼，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問：「你說什麼？」
「我愛你…我知道你也愛我…只是不肯承認…」Jared繼續低語著，回味著剛才在浴室裡的激情，緩緩閉上眼睛。
當Jensen把Jared的一頭亂髮徹底吹乾的同時，才發現Jared已經靠在他懷裡睡著了。
「你知道的，我沒有辦法不愛你…」Jensen在Jared微笑著沉睡的臉上，留下一串碎吻。
那是他說不出口的愛意，但是他虔誠的將自己每一片破碎的心，都嵌進每一個碎吻當中，送到Jared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