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家

All the Way Home

篇五十八      露露的老公       (作者米媽+倫媽)

接下來每個夜晚 Jensen 的鋼琴上都會出現一盆非洲堇，也許是紫色，也許是粉色，也許是黃色， Jensen 總會把它帶回家，但他依舊默默的把感覺鎖進心底。逼自己在台上彈琴時，只流露出淺層的感情，除了非洲堇第一次出現的那晚…

其實獨自一人的時候，他也曾想過，要不是過去他表現的那麼渾蛋，也許 Jared 會比較容易相信他，而不是相信任何關於他的毀謗！

但是那是 Jared 啊，他用心對待過的 Jared… 如果他不相信他，那世上還會有誰願意相信他，想到這裡他就感到心酸，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走，其實過去六個月，他始終都在家附近，有時他會遠遠地躲著看 Jared，想走過去抱住他，可是那能改變什麼？如果他一直不相信我，那我們之間的紛爭就不會停止。

他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就讓他這樣靜靜彈著鋼琴！有時連他自己都弄不懂，為什麼一遇到 Jared 的事，他就永遠拿不定主意，無法下決心，離開？回去？像個鐘擺一樣，在兩者之間來去。

這一夜，他下意識的選了一首略帶淡淡惆悵的歌，讓簡單卻感情複雜的音符從他的指尖彈出，酒吧裡儘管人很多，那一瞬間卻寂靜異常。

猛然有個男人暴風似的衝進酒吧，打破了那寧靜，嚇壞了所有人。

「Jensen 你這個畜牲！媽的！你給我滾下來！」一個高胖的中年男子，在大家猝不及防的眨眼間就衝上了舞台，扯住 Jensen 的襯衫衣領，將他整個人從鋼琴前扯離。

「放手！」Jensen 只簡單的說，抓住對方的手，意圖掙脫。

「媽的！你這畜牲把我老婆的肚子搞大了！還在這裡假做清高！彈什麼鋼琴！」說著就一拳揮到 Jensen 臉上，沒有料到對方這麼激動的 Jensen 吃痛挨了一拳，若不是衣領被揪住，恐怕會直接飛出去！

但那人並沒有放過 Jensen，他扯著 Jensen 的頭去撞鋼琴，鮮血從 Jensen 的額頭流了下來，坐在舞台前方的女生開始尖叫，店裡的保全，侍者，全都要衝上來，抓住這個鬧事的男人。

但誰的速度都沒有那高大的身影來得快，他立刻跟動手的胖子扭打了起來，胖子放開 Jensen 應戰， 當扯在 Jensen 衣領上的壓力突然鬆了開來，Jensen 覺得眼前一片模糊，踉蹌地跌倒在地上，只聽到一句話不停的反覆著：「不准你碰 Jensen！不准你碰他！」

Jensen 坐在那兒愣愣的想：『 Jared…』

下一秒，Jensen 才回過神看清眼前的情況。

眼看著 Jared 揮了幾下拳頭，輕易的就將胖子壓在身下猛揍，直到酒吧的保鑣來將兩人拉開，那被揍成豬頭的胖子嚷嚷著：「這個畜牲害我戴了綠帽！把我老婆肚子搞大了！媽的畜生！媽的！」

Jared 氣瘋了，被架開時也不甘示弱的吼回去：「回去管好自己的老婆！不要在這兒破壞 Jensen 的名譽！」

Jensen 沒有看過這樣的 Jared，Jared 總是溫和的笑，Jared 總是慢半拍，Jared 總是被動怯懦，沒有攻擊性的 Jared 居然動手打了人？！

胖子被拉出了酒吧，老闆跳上了舞台，跟大家道歉，今晚的酒錢都算店裡的，然後小心地讓客人們慢慢地離去，工作人員則開始清理店內被破壞的設備。

Jared 回頭，眼神對住了 Jensen，仍喘著粗氣的他，目光漸漸軟化，轉成一團深色的歉意。

兩個人互相凝視，久久無法動彈。

「Jan，你還好嗎？」Jared 蹲下來看他。

但 Jensen 整個人呆住了，他看著 Jared，不知道如何回答，Jared 的聲音彿彷來自遙遠的地方。

一股粘稠的東西，從他的頭部流到了下巴，他用手去抺掉它，看著手指上的血，他才發現他在流血。而且他好像聽不到 Jared 的聲音。

Jared 扶起了他，「你沒事的，我送你去醫院。」

Jared 在大叫，Jensen 在恍神，店裡的工作人員，馬上開了車子在後門等著他們，Jared 撐起了 Jensen 的身體，快步走向後面，有人為他們開道。但一切好像在夢中，模糊而不真實。

「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Jared 一直在他的耳邊跟他說話，他們坐進了車裡，店裡的工作人員開車往急診室去，Jared 讓 Jensen 靠在自己的身上，他小心地拿出手帕壓在 Jensen 頭部的傷口上，想要替他止血。

Jensen 的雙眼緊閉著，Jared 看著他心都碎了，「跟我說話，寶貝，你不要嚇我。」

Jared 覺得自己全身發抖，Jensen 的傷口看起來不深，但離太陽穴很近，他不知道 Jensen 傷得有多重，他看起好像忽醒忽睡的，他弄不清楚狀況。

「跟我說話，Jen！跟我說話！」Jared 哽咽地說。

「Jay... 」Jensen 很小聲地回應他。

Jared 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沒事了，你不會有事，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Jared 安慰著他。

到了醫院，急診室的護士醫生們接手照顧 Jensen，Jared 被請到外面去，他們先替 Jensen 清理了傷口，傷口並不大，只要縫個幾針，後來他們又替他照了Ｘ光，看看有沒有骨折，但 Jensen 一直昏昏沈沈，忽醒忽睡，這倒是讓醫生懷疑他有腦震盪的現象，不過大致上看來，Jensen 是沒有什麼大礙，讓心急如焚的 Jared 稍微放下了心，但醫生要留 Jensen 一個晚上觀察。

「嘿！你沒事了。」Jared 挨近 Jensen 的床邊，急診室裡人來人往，今晚不是很平靜，一直有病患進來，開車送他們來的人，已經先回去了。

Jensen 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是清醒著，還是在頭暈，感覺上他的眼神總是飄向遠方，當 Jared 叫他的名字，他才會看向他。

「Jen...」Jared 抓住他的手，一時之間，他原先老在腦海裡想的那一大堆再見面時該講的話，卻全都堵在喉頭，不知如何說出口。

「那個男的，他是誰？」Jared 覺得他起了一個最笨的開頭。

Jensen 皺著眉頭想了一下，「我想他是露露的老公...」

Jared 吞了一口口水，Jensen 還跟露露搞在一起...還把人家肚子給搞大了...

「所以，你還在跟露露交往？」

Jensen 抽回了手，什麼話也沒說。

Jared 覺得自己肯定是史上最笨的人，該死的，他為什麼每次都要這麼笨呢～

「呃～醫生說，你必須在醫院待一個晚上觀察，不過，你沒什麼大礙... 」

Jensen 別過頭去閉上眼睛。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在這兒陪你... 」

Jensen 仍然沒有回答。

「呃～或者你好休息，我明天早上來看你？」Jared 試著問。但 Jensen 都沒理他。

他們進到醫院來時，時間已經很晚了，兩個人都累壞了，Jensen 的臉色更是蒼白的可怕，他緊閉著雙眼，皺著眉頭。

Jared 嘆了口氣，他怕自己再次惹 Jensen 討厭，只好勉強自己說，「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一早來看你。」雖然只是一個晚上，但能再見到 Jensen 的面，讓 Jared 感覺萬分不捨，只是他害怕 Jensen 閉著眼不理他代表著還不想見他，所以想想還是讓他好好睡一覺，言語不能的 Jared，帶著擦破指節的拳頭，和一顆痛到無法解說的心，告訴自己有什麼事都留到明天再說，他只好垂頭喪氣的先回家。

隔天早上，Jared 一大早就起床，衝到公司去，先把手邊的工作交待清楚，跟老闆 Kripke 要了兩天假，好讓他能去醫院裡照顧 Jensen，就像上一次 Jensen 住院一樣，他需要他的照顧，他不能讓 Jensen 一個人在醫院裡，他會睡不安穩。

他一路騎車衝到醫院，路上他買了 Jensen 愛吃的蛋糕，還有花，他得讓他開心，他要彌補他的錯誤，但就在醫院的大門口前，看見露露挽著老公的手，兩人甜蜜地往醫院走去。

Jared 騎車衝到他們面前，把車一丟，攔住他們。憤怒地指著露露的老公說，「你不可以靠近 Jensen，你聽到我說的嗎？你再靠近他我就揍扁你。」

「老天，Jared，你不要衝動。」露露在一旁緩頰著說。「我們是來道歉的。」

「道歉？道什麼歉？」Jared 弄不清楚狀況，「你老公差點把 Jensen 打成腦震盪。」

「他傷得這麼嚴重嗎？」露露關心的問。

露露的老公也在旁慚愧地說，「都是我不好，我太衝動，我老是沒把事情問清楚就打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肚子裡的孩子是我老公的，我怎麼說他都不相信，我想一個孩子很久了，但他就老是要避孕。結果我真的懷孕了，他說什麼都不相信，直到我拿出驗血的報告他才相信。」露露貼著她的老公，小鳥依人在大老粗身上，她看著她那長得不好看的老公，眼神裡盡是愛意又是責備。

「他就是這樣，我就愛他那個傻勁，但這個人有時就是不太用腦筋... 」

「我總是以為... 我沒自信...」那個大男人在老婆面前馬上就沒了氣焰。

「要你相信我這麼困難嗎？」露露說，「Jensen 雖然長得帥，又體貼，但又怎樣，他永遠都只是朋友，而我只愛你一個人，要講幾百遍你才會明白。」露露親吻著他的臉。

「所以，肚子裡的孩子不是 Jensen 的？」

露露大笑，「Jared 啊，Jensen 愛上你之後，生活過得就跟住在修道院裡一樣，我根本沒跟他親熱，我們怎麼生得出孩子來呢？難道他都沒跟你說過？」

Jared 搔搔頭，Jensen 講過他沒有跟別人上床，但 Jared 就是不相信他。該死的，他現在忽然覺得露露講的話就像是對他講的一樣，『要你相信我這麼困難嗎？』這句話彷彿就像出自 Jensen 那受傷的眼神。

「你們要跟 Jensen 道歉？」

「是啊，把他打傷，我真的很抱歉。」露露的老公說。

「我順便來醫院做產檢，我們得找個好醫生。我們的孩子，愛情的結晶。」露露笑得很開心。

「喔，我想我替你們跟他說好了，我是說，我跟 Jensen 顯然得好好談一談，他現在身體不是很舒服，而露露有孕有身，你好好照顧你太太吧，我們改天再說。」Jared 說，不管怎樣，他都不要露露的大老粗先生再接近 Jensen。

「也好，」露露說，「Jared，你可得好好照顧 Jensen。」

「你也保重，祝你生個胖小子。」Jared 微笑著說，看著他們夫婦兩個，往醫院的另一邊走去。

Jared 急忙衝到急診室，卻發現 Jensen 的床位上躺著別人。他忙著找值班的護士問。

「對不起，護士小姐，原來躺在哪裡的病人，Jensen Ackles 他去哪兒了？」

護士小姐翻了一下資料，「喔，他已經出院了。」

「出院？」Jared 的音調忽然提高了起來，「他腦震盪了，你們居然讓他亂跑！」

「他不過是頭上縫了幾針，又沒斷腿斷腳，你沒看到我們很忙，我們需要床位，他早上沒有嘔吐，也沒有昏睡，他要求出院，醫生也覺得他應該沒事了，我們有什麼理由不讓他出院。」

「他可能會內出血！」Jared大叫，他想起了 Jensen 的舊傷。

護士小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顯然當他是神經病。

Jared 知道多說無益，連忙騎著車子往酒吧去，也許 Jensen 會先去酒吧，或打聽一下 Jensen 的住處。

但酒吧還沒營業，打掃的小弟，還在清理昨天的凌亂。

「喔，Jensen 啊，他早上有打電話來，他要我跟老闆講，他辭職不做了，因為不好意思讓店裡被人家砸場。」

「他去哪兒了？你有沒有他的住址？」Jared 急切的問。

「喔，他原本就住在後面的小房間裡啊，他要求不多，他東西也不多，大部份的時間他都在彈鋼琴。」小弟說。

「你們就這樣讓他走了？你們怎麼可以就讓他這樣走了呢？他還會回來嗎？」Jared 越講越大聲，開始有點嚇到對方，「我不知道啊！」小弟一溜煙地就跑了。

不行，不行，Jared 抓著頭，他越來越恐慌，我好不容易找到他，他就這樣又消失不見了，不可以，我有好多話想要跟他說，現在該怎麼辦？

Jensen 你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