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家

All the Way Home

篇三十      收拾       (作者米媽)

Jared 躺在醫院裡，但腦袋一片空白，因為今天是聖誕節，醫院裡幾乎沒有什麼病人，而他也只有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他一直盯著醫院的天花板發呆，他完全不能思考，他試著想要釐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他沒有辦法，沒有辦法思索...

Jensen 說他愛他，但那種方式是愛他嗎？Jared 的眼淚流了下來，他曾在夢中渴望他的吻，渴望的觸碰與愛撫，渴望與他結合，渴望成為他的唯一，然而當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卻是無邊無際的痛.....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謊，沒錯，從某個角度來講，Jensen 強暴了他，如果他被抓走，那是他罪有應得，進監牢，坐電椅，槍斃十幾回，可是... 當他真的要被警察帶走的時候，那些話很自然地從他口中說了出來，「我們是鬧著玩的」，某種程度來說，他也是 Jensen 的共犯，如果不是因為他愛著他....  也許就不會刺激他，不會縱容他，不會讓他一直欺侮自己，打從他邀請 Jensen 住到他家裡，他就沒安過好心不是嗎？他希望跟 Jensen 在一起，他想像著 Jensen 每晚抱著的人是他，他渴望他的陪伴，他一直希望 Jensen 就是他的，他包養了他，他痛恨跟別人分享 Jensen，原來愛就是如此強烈的佔有，那現在他的下場，也是罪有應得？

醫院的護士站，放著歡樂的聖誕歌曲，閃爍的聖誕燈泡，像一個個諷刺的笑話，從 Jared 的病床可以看到它們一閃一閃地在嘲笑著 Jared。

隔天，他要求出院，他的傷口止血後就沒什麼大礙，兩個手臂手腕纏著紗布，護士囑付他，不可以碰到水，只要過了新年後回來拆線就好了，他辦了出院，拿了他的消炎藥跟止痛藥，一個人叫了計程車，回到公寓。

臀部的傷，讓他行動緩慢，像是拖著千金重擔在走路，在開門的那個剎那，他有點遲疑，害怕會看到 Jensen 在裡面等他，但他還是開門進去了，因為他無處可去。

但當他進門後，他開始後悔回家，他應該待在醫院裡，因為 Jensen 並沒有回來過，家裡還是跟事發當天一樣，空氣中散佈著那恐怖的氣味，床上凌亂的床單，血跡，一路滴到了廁所，而廁所破碎的玻璃還混在已經乾枯的血泊之中。

他一時腿軟，覺得虛弱無力，他倒在沙發椅上，把自己縮在一起，不知過了多久，他睡著了，一直到被冷醒，當時天已經黑了，他又餓又冷，他支撐著自己把暖氣跟燈打開，外面下起雪來了，那本來是他期待與 Jensen 一起渡過的聖誕節，但到頭來，他還是只有一個人。

他告訴自己，他太耽溺於 Jensen 的照顧，在沒有 Jensen 之前，他都一個人活下來了，什麼時候他開始像人家養的寵物一樣，忘了生活的本能。他看著自己雙臂手腕上的紗布，當時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只想一死了之，但那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

他打起精神來，打開冰箱，隨便找點東西吃，桌上 Jensen 準備的聖誕大餐可能都壞了，反正他也沒有半點胃口，胡亂吃了些東西，然後找了大垃圾袋，把所有桌上的食物，都掃進了垃圾袋裡。

然後他到了床邊，開始動手拆開被單跟被套，他本來想放進洗衣機裡洗，但後來他放棄了，他把它們同樣丟進垃圾袋裡，他再也不要聞到那個味道。

接下來他開始擦地板上的血跡，每擦一下，他的傷口就抽痛一下，他越擦拭，他的眼淚就越是不聽使喚地一滴一滴地掉下來，把地上本已乾枯的血跡，再一次染紅，他一路擦到廁所門口，眼睛早已經朦朧。

他掃掉了廁所裡的玻璃碎片，用了許多的漂白水去刷洗廁所的地面，然後他回到客廳，看著 Jensen 跟他一起裝飾的聖誕樹，那些小小的燈泡，跟 Jensen 天使都不會亮了。他拿了毯子，又重新回到沙發上，把自己捲了起來。清掃的工作讓他感覺好累好累，但他不想睡到那張床上去，他再也受不了這一切，他忍不住地放聲大哭了起來。

他埋怨自己沒用，即使到了現在，他還是在想著 Jensen，想著他照顧著他，想著他做的飯，想著他的甜點跟咖啡，想著他替他擦藥，想著他生病時餵他喝的雞湯，想著他把圍巾圍在他的脖子上。他是那麼發狂的想要 Jensen，想要他回來，想著他陪在自己的身邊，因為 Jensen 是他唯一的愛，唯一的家人。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