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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公英物語


 


Jensen。


我的蒲公英男孩。


他那蝴蝶翅膀一般柔軟的長長睫毛,蒲公英一般四散翹起的捲捲睫毛。


我的蒲公英男孩。


第一次是在哪兒見到他的我怎麼也想不起來,人老了,果然記憶大不如前。


年輕時的我可是連自己跟每一個對手下過的棋每一步都記得一清二楚的啊!


我還記得 Sandy對記者說過,「你們都不知道 Jared 下棋時有多麼冷靜多麼聰明!就連世界級的西洋棋高手都甘拜下風呢!」


老天爺真是不公平,Jensen 就這樣永遠停留在風華正盛的三十歲,而人們,就這樣一一老朽,像是車窗邊倒逝而去的風景,一頁一頁不重要的從風中翻飛流去。


只有 Jensen,笑起來像是五歲孩童般澄澈的綠色眼珠(我有沒有說過他的綠眼珠比玻璃彈珠更像玻璃彈珠),瞇起來像是四十歲男人的成熟笑紋。


不公平。


Jensen 就像畫框中仔細裱被的暫留那一秒,永遠美好,值得永久收藏。


我的永久收藏。


我的蒲公英男孩。


Jensen會很生氣我這樣喊他的。


他會的,因為我曾經忍不住喊過他一次。


那脫口而出的後果是他一個小時不理我。


你說什麼?一個小時很嚴重嗎?一個小時很嚴重啊。


你問為什麼?要知道那時我們整天整夜都在一起,拍戲在一起,吃也在一起,住也在一起,當然睡也在一起,所以他整整一個小時不理我很嚴重啊!


那一個小時我差點要流下眼淚來求他理我了,我甚至都說出口了:「Jen 寶貝,求你了~~」


是啊,呵呵,我真的說出口了,很噁心是吧,不過後來 Jen說我的眼神比我的話還要具殺傷力,他用他蒲公英一般輕盈的吻把他對我狗狗眼的沒輒一一蓋章似的印在我臉上。


你說我的形容好娘?


是嗎?


可是這些一頁一頁的回憶讓我的心好暖,就像在和煦陽光裡隨著和風揚起的蒲公英一樣,柔柔的,癢癢的,會讓我嘴角忍不住一直要上揚到無法承受的地步。


在我認識我的 Jensen 之前,從來不知道自己也可以喜歡男人,甚至比喜歡女人還要喜歡。


我稱之為 Jensen 的獨家魔力。


他可以顛倒眾生,將不可能化為奇蹟,收買一切有生命或無生命的心。


啊我永遠記得第一次握住他的手掌,那種暖到心坎裡的似曾相識,讓我激動的抓著他的手大搖特搖,搖到他得對我說:「Easy tiger~~」


他的聲音真是怎麼聽都不厭,低沉柔軟的德州口音,像我們家鄉的大大草原,草浪波濤起伏沐浴著陽光的呼喚。


當然當然,我知道我的聲音也很不錯,有一次我跟 Jensen 一起看我主演的電影,在我念出旁白的時刻,Jensen 會把手輕輕放在我腿上,說:「Man,你真的有一把好聲音~~」


他不看我,因為我知道他在壓抑什麼,因為我也是,那時我們還傻,為了虛名,為了俗世,壓抑真正珍貴的情感。


如果我知道我們只能擁有那短暫的五年,那麼我會毫不猶豫的在見到他的第一秒鐘就敞開我的愛,我對他洶湧無與倫比的愛。


可惜上天讓我們愚蠢,讓我們掙扎,讓我們輾轉崎嶇道路,終將得見彼此的真心。


然而那已太遲。


遲得像蒲公英顫抖著送走那些虛無縹緲的白色纖細種子,另尋新家一般依依不捨卻又不得不放手那樣的遲。


你可曾嘗試過握住那些棉絮一般的蒲公英寶寶,它們會隨著空氣飄開去,伸手一握總是空,一回身,卻在不經意處沾染著一絲絲的它們。


就像我的 Jensen。


我總是抓不住他,但是他卻無處不在。



他在我的手機裡,簡訊一則一則,電話一通一通,相片一張一張,已接來電未接來電,收件箱速撥鍵,記憶卡裡塞滿了 Jensen,笑著的他,嗔怒的他,忙碌的他,度假的他…


他把我塞得滿滿的,滿滿的從沒去細想過這樣的幸福是跟天借來的,有效期限短暫的不可思議。


你問蒲公英男孩這暱稱怎麼來的?呵呵,那是我珍藏再珍藏的回憶啊,我誰也沒講過,那好吧,既然你能理解我對 Jensen 的心,也許是真的可以讓你分享我的珍藏。


那是春天,春天到不能再春天的某一個春天。


我們開車在鄉間漫遊,因為難得放假不用拍戲,所以我們決定隨意的走走。然後那片上帝的傑作就毫無預警的出現在我們眼前。


蒲公英田!


我從來沒看過蒲公英田!


我是說有人刻意種蒲公英的嗎?蒲公英不是隨處長隨處生的嗎?種它來做什麼?做夢嗎?


是啊是啊,我記得我當時就這樣問了 Jensen,他搥了我肩頭一拳說:「你真是天底下最浪漫的人了!」


我永遠記得他那時臉上的笑,溫和而燦爛,是啊,溫和而燦爛,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溫和和燦爛可以同時並存在一個微笑裡。


我們莫名奇妙下車來到那一片莫名奇妙出現或存在的蒲公英花田裡,我邊踩過那些矮矮的蒲公英,邊唸叨著,「我都不知道原來蒲公英長這麼矮!」


Jensen 隨手摘起一朵蒲公英,咬在嘴角,「大腳怪,是你自己高得離譜,別怪蒲公英矮!」


那朵小黃花隨著 Jensen 嘴上的震動,在風中款擺著,就像他額前那幾綹淺金色的碎髮。



然後一切都像是慢動作一樣在我有生之年不斷回放。


我拉過他的頸後,將那朵蒲公英夾在我跟他的唇中間,在彼此的舌尖感受著那細細嫩莖的橫亙,我的舌與他的舌忙碌而緩慢的穿越著它,彷彿在比賽著誰比較仔細品嚐了那略帶草汁的苦味與甘甜。


他的手也在擁吻間攀上了我的頸,我們密密貼合,而後緩慢的將所有我們之間的阻隔慵懶的除去。


最後只剩下口中依依不捨的蒲公英。


在我的唇移往 Jensen 的鎖骨時,那繾綣的蒲公英終於留戀的離開了 Jensen 昂首送出的呻吟,與那美妙的低吼一起飄向天際。


我跟他躺倒在黃色白色綠色的蒲公英田裡,白絲絲的蒲公英隨著我們的交纏而不時翻飛而上,我們邊吻著對方,邊為了彼此臉上頭上髮上寒毛上的一絲絲白絮而微笑。


Jensen 說做完這一場愛我都要變成老公公了。


是的,我真的已是老公公了。


而他卻永遠用那溫和而燦爛的微笑看著我。


在他之後,我再也沒有心動的活過的感覺。


我的心只為了他的回憶而跳動。


那一天在湛藍的春天天空下,我跟 Jensen 跟滿山遍野的蒲公英,還有他那無法停留的愛。


Jensen 總說他把他的根種在我心裡了,不管他去到哪裡他都未曾遠離。


沒想到這枕畔的甜語一語成讖,他就這樣空難離世,而我連他的最後一面都沒能見到。


我問過自己無數次:為什麼不推掉那個該死的慈善活動趕上那班飛機?為什麼不勸 Jensen 等我一起飛?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而每次自責的問完之後,Jensen 的笑容就會出現我眼前,告訴我要我遵守我們的約定:就算不在一起,也得帶著對方的心快樂的過活。


這是哪門子的約定?


我為什麼要跟他約定這個?


難道 Jensen 早有預感我們走不到盡頭嗎?


也許他是某處的天使,只是偷偷來圓一場夢。


把蒲公英種子送到該著陸的地方,風就得停歇。


當我們喘息著仰躺在蒲公英的包圍之下看著天空時,Jensen 拈起一朵飽滿的蒲公英球,送到我面前,他似笑非笑的說:「Jay,把它們送到遠方吧~~」


我倚向他的臉,與他相視一笑,一起噘起嘴吹了一大口氣,將所有的蒲公英寶寶吹向天際。


Jensen 說因為我們一口氣把蒲公英寶寶所有兄弟姐妹一起送離了媽媽,讓他們一起張開傘迎向幸福的遠方,所以我們也會有好運的啊,那為什麼我總等不到那跟他一起的好運呢?


你說我的成就已經遠遠超過許多人?


不不不,那不是我要的好運,我要的好運只有 Jensen,沒有別的。


之後的歲月對我來說都像是借來的,跟 Jensen 借來的。


我只想快快用完他借我的額度,快快回到他身邊。


那金黃髮絲飛揚,翠綠眼眸蕩漾,耀眼一如春天的陽光的 Jensen。


嗯~ 我看到了~~ Jensen 置身那日的蒲公英花海中~~ 他在叫我~~~


是時候了,我該走向他了,走向我的蒲公英男孩。


我的 Jensen。


 



倫媽後記


這篇是子雨點的菜,


子雨說要看二隻滾蒲公英田,


好了,我還債了,


雖然可能不見得是子雨想要的那種滾法,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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