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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陽


 


篇四        僵持(上)


作者   Gobang  大神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 Jensen 的復原狀況並沒有我預期的好。雖然 Jensen 都有按照排定的時間下床走動,做呼吸練習,我們也按照預定的時程拔除了胸管和導尿管,但是提姆的死帶給他的影響遠比我想的要大。這段時間, Jensen 的情緒不穩,白天的時候他偶而會笑,也會說話,但晚上的時候他總是作惡夢驚醒,他以為我都沒看到。晚上睡得不好,也導致他早上精神不好,飯也吃得更少,這個惡性循環讓他的體重直線下降。其餘的時間 Jensen 不是在發呆,就是在睡覺,不然就是我和 Jensen 因為各種原因互瞪, Jensen 不發一語,我則大聲罵他,直到凱西介入打圓場。



"你給我起來吃完!"


我看著眼前裝睡的 Jensen ,今天的早餐除了牛奶已經喝完,剩下的都原封不動。


我推開床邊桌,掀開被子,然後邊把床頭抬高邊說,"靠,我知道你沒睡,別裝了!"


但是 Jensen 還是那副死樣子,他連眼睛都沒張開就說," Jared  ,我知道你想看我的身體,但你也沒必要用掀被子這種手段吧!"


我覺得我的頭上有什麼東西爆炸了,我大喊,"誰想看啦,你全身上下我都已經看過了!"


機車咧,我幹嘛自己說出來啊, Jensen 瞪了我一下,然後又拉回被子裝睡。


這個人是聽不懂人話嗎?才一碗燕麥粥和水果吃完是會怎樣啊!


我伸手再去拉被子,沒想到這次 Jensen 已經有準備了,他緊緊抓著被子,我不想因為拉被子這種蠢事害 Jensen 又受傷。


放下被子,我把怒氣出到桌子上,我用力的拍桌子,邊喊," Jensen  Ackles!你給我起來把這些吃完!"


桌上的碗盤都被我的氣魄嚇到跳了一下, Jensen 瞪著我,我也瞪著他,凱西偏偏挑這個時候進來。


" Jared  ,這次又是為了什麼?整個走廊都聽到你在大吼了",凱西小聲的說著。


我轉頭對她說,"凱西,幫我準備鼻胃管。這個混蛋不吃東西,我要用灌的!"


我就直挺挺地站在 Jensen 床邊,要比固執,我也不會輸的!


突然凱西拉著我的手,她皺著眉頭說," Jared  ,你到門外冷靜一下,這裡我來吧"。


不要,我不會認輸的,凱西又用力的拉了兩下,口氣更強硬的叫我的名字," Jared!我來處理就好了!"


我又輸了,我喪氣的低著頭,正要走出去的時候,我看到在 Jensen 從被子裡伸出兩隻手指比出勝利的手勢,媽的,這個混蛋!


我馬上轉身迅速的捉住 Jensen 露在被子外的腳踝,正想把他從被子裡拖出來時,我的頭冷不防就被凱西用板子從背後K了一大下。


"噢!這又是為了什麼?明明是他先挑釁的",我指著罪魁禍首大聲的哀號。


凱西反手又用板子打了 Jensen 的大腿,她說,"你不要幸災樂禍,等一下就輪到你了。"


然後凱西板著臉,指著門說,"出去,你們兩個真是夠了!"


我乖乖的朝門口走去,垂頭喪氣的像打架輸了,在我走出門前,我聽到凱西說," Jensen ,你要自己乖乖的坐起來吃,還是,要我扶你然後一口一口的餵你啊?"


呵呵,不愧是凱西,下次我就來用這招,我關上門,然後走向門外,在凱西處理 Jensen 的這段時間,我就先去急診室幫忙好了。



我拿著我和 Jensen 的午餐正要進入病房的時候,凱西正好從房間出來,我把餐盤放在椅子上,然後抓著凱西問,"如何?他早上有吃完嗎?"


凱西馬上接著說,"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 Jensen 很勉強的吃完,但是我開始換床單的時候,他就又吐出來了。"


吐出來?怎麼會?


我急忙問凱西,"他有發燒什麼的嗎?"


凱西搖搖頭然後回答,"很顯然的,他已經這麼做有一段時間了,但是我們從來都沒盯著他吃完,我問 Jensen 的時候他才承認,他的頭一直都很暈,所以不想吃太多。"


該死,不會是因為換藥的關係吧,都已經換了兩星期了,我跟凱西說,"可能是之前換藥的關係,我來跟 Jensen 確認,謝謝你了。"


然後我正要轉身拿起餐盤的時候,凱西戳了戳我的背,邊說,"你不要太激動,記住 Jensen 還是病人"。


我點點頭,看著凱西離開,我邊想著,我當然也知道 Jensen 是病人,但是他就是有辦法一個動作一句話就讓我火大,唉,冷靜點,我這麼告誡我自己,然後拿起餐盤進病房。


才一開門我就看到 Jensen 在房間裡走動,我想都沒想,把餐盤放在桌上之後馬上就說,"給我回來躺好,我記得我說過不要在沒人陪伴的時候下床走動,你是聾了嗎?"


靠,我在心裡已經開始狂撞牆了,我閉著眼睛,在心裡數到十,冷靜點!


我張開眼睛的時候,看到 Jensen 瞇著眼一臉狐疑的看著我,我拍拍床,很勉強擠出微笑,說," Jensen ,可以請你回床上好嗎?而且我真的不希望你在沒人陪伴的情況下到處走動,萬一你跌倒了,我們三個星期來的努力就白費了。"


我再次拍拍床,強調我的重點,但是 Jensen 卻朝我走過來,然後伸手摸我的額頭,他說," Jared ,你說話怪怪的,發燒了嗎?"


忍耐!我可以的!


我撥開 Jensen 的手,然後說,"我沒發燒,你先坐好啦。"


Jensen 還是瞇著眼看我,但是他乖乖的回到床上了。


哼,吃軟不吃硬的傢伙,我問 Jensen, "凱西說你一直都頭暈,什麼時候開始的?"


Jensen 看著我,聳了聳肩,我假裝沒看到,然後對著他說,"是我們兩星期前換藥之後開始的嗎?"


Jensen 想了一下,他點點頭,他現在是變成啞巴了嗎?


好,沒關係,我是專業的醫生,我可以忍耐的。


我說,"你知道如果你早點跟我說的話,我可以早點處理,你也不用每天在廁所吐了。"


Jensen 皺著眉頭回答我,"我怎麼知道這是藥的關係?這不是應該是你們醫生要知道的嗎?"


從 Jensen 的口氣,我聽得出來他是故意的,要故意我也會。


我回答 Jensen, "你知道你可以更加信任我的,你如果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會頭暈,連小朋友都會說他頭暈,還是你不會說頭暈這兩個字?來,我教你,ㄊㄡ..."



我都還沒教完, Jensen 已經投降了,"夠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下次我半夜叫你的時候你就不要賴床!"  Jensen 心有不甘的說。


這小子,吃軟不吃硬,我已經完全抓到你的胃口了。


我把床邊桌推到定點,然後說,"放心,我已經習慣每天半夜都會被你吵醒了...."


話還沒說完,我就後悔了,我真是豬頭啊,沒事自己說出來幹嘛啊,豬頭豬頭豬頭!


我看著 Jensen 瞪大著眼睛看著我,糟,這真的很糟,我覺得我的背後已經開始流汗了。


Jensen 這才慢慢的說,"你已經知道了。"


我也只能乖乖的點頭了,唉,怪誰啊,誰叫我自己嘴賤!


Jensen 接著說,"如果你要換地方睡的話,我..."


夠了,你白痴嗎?


我舉起手來阻止 Jensen 說,"我自願的,而且這麼麻煩的病人,我不想交給別人,免得大家以為我跟你一樣難搞!"


Jensen 笑了一下,他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好啦,知道你很感謝我了,你不用費心想說詞了,大爺我來解救你了。


我指著餐盤說,"把每餐都吃完,就可以讓我少費很多心思了,晚點我們換另一種藥,看能不能改善一點。"


Jensen 沒說話,但是他拿起了叉子,開始吃他的午餐,我也往他床邊的椅子坐下,跟他共進這個難得沒有僵持當作配菜的午餐。




"老大,我們來啦",我看到艾許大剌剌的就自己開門進門,後面跟著凱勒和喬。


Jensen 馬上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半舉起右手說『唷』。


喬馬上就伸手摸 Jensen 的頭髮,一邊還說,"哇!我第一次看你頭髮那麼長"。


Jensen 滿臉笑容的撥開喬的手,然後說,"住手,我可不想被醫生剪成狗啃的!"


凱勒也走近 Jensen 的床邊,這時我才看到他身上背著超大的軍用背包,他把包包放在床頭邊的地上,然後說,"這是你的東西。"


什麼 Jensen 的東西,我還以為所有的東西都已經跟著營區毀了。


我連忙問,"那我的東西呢?"


我抱持著微弱的希望,就巴望著能拿回小時候 Jensen 給我的狗牌。


艾許馬上回答,"抱歉啦醫生, Jensen 的東西是跟著軍備打包的,你的...應該跟著營地同生死了吧!"


唉,這個微小希望馬上就破滅了,我還正在垂頭喪氣的時候,聽到 Jensen 問,"提姆呢?"


這就像爆炸之後的寧靜,病房突然安靜了下來,凱勒低沉的聲音回答了 Jensen 的問題,"那個星期就已經運回美國,交還給他的父母了"。


所有人都沈默不語,像是各自在心中為提姆默哀。


Jensen 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手發呆,過了一下,他才抬起頭說,"那就好。那你們呢?"


艾許馬上回答,"現在歸屬在靠近邊界的營區,小鬼和NGO的人員也安置在那附近的營地,對了,老大你什麼時候出院啊?現在那個代理隊長超機車的!"


艾許才一說完, Jensen 就盯著我看,然後其他人也跟著轉頭看著我。


幹什麼啊,好像我囚禁你們隊長一樣!


我假裝看著病歷回答,"咳~ 還要再看檢查的結果,等肺部的感染完全清除和恢復到可以出院的地步,我估計再兩星期"。


所有人還是盯著我看,什麼?我說錯什麼了嗎?然後艾許才開始哀嚎,"蛤~還要那麼久,我會被那個代理的整死!"


Jensen 也跟著起鬨的說,"至少你還能在外面走動,我可是被關在醫院裡,我早上才起來走了一下,就被那邊那個醫生罵得狗血淋頭"。


什麼?!我明明是好言相勸吧。


不行,他們現在人多勢眾,我不宜久留,我說,"如果你們想早點讓你們隊長歸隊,就勸勸你們隊長,要聽醫生的吩咐。我先去忙別的了,你們慢慢聊,但是不要讓你們隊長太累了。"


一說完,我不給他們回答的機會就馬上開門閃人了。


呼~好險,我可不想被公幹。既然 Jensen 有他的小隊陪著,也已經乖乖的吃完午餐了,我就來喝個咖啡順便整理一下這幾天的病歷好了。




我才剛走進護士站,就跟衝出來的凱西撞個滿懷,凱西還倒彈了好幾步。


我伸手扶住凱西免得她跌倒,"凱西,你還好吧!"


雖然是凱西撞到我的,但是我可是紳士,凱西這才抬起頭看我,然後說," Jared  你來得正好,小兒科那邊需要人手幫忙。"


我點點頭,示意凱西帶路。


我們兩個才剛踏進小兒科的樓層,馬上就聽到金屬摔到地上的聲音夾雜著小孩的哭聲和很多人說話的聲音。


我朝聲音的源頭跑去,一間小兒病房,門口已經站了三個大人,醫生彼得,和兩個穿著便服的人,一個是和我差不多年紀的男性,另一個年紀比較大的女性,正在跟病房裡的人說話,"這裡很安全,沒有人會傷害你的~"


我聽到房間裡有人大喊,"不要過來,不要再靠近,我要殺了你們這些死老百姓!"


我靜靜的跟彼得打招呼然後從門外看進去,一個看起來約十三、四歲的青少年,手上緊緊握著玻璃破片,血不斷地滴在地板上,病人袍鬆垮的掛在他身上,手背上還留著固定點滴的膠帶。


他滿頭大汗,肢體語言表現出焦慮的狀態,我馬上就知道這是毒品戒斷的症狀。


我第一個就想到那年暑假的 Jensen ,連年紀看起來都相仿。


青少年的背後有另一個年紀更小,約八、九歲的男孩,靠著牆壁蹲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受驚的樣子。


我轉頭跟凱西說,"幫我找幾件厚的毯子來。"


然後我走上前,我對著青少年說,"我的名字是 Jared,你呢?"



青少年生氣的大喊,"閉嘴,我不跟死老百姓講話!"


我不理他,接著又說,"那你後面的人呢,他看起來很害怕的樣子。"


青少年轉頭看了一眼男孩,然後一邊拉著男孩的上手臂一邊說,"戈馬克,快站起來,你想跟死老百姓一起嗎?"


戈馬克堅持坐在地上,他邊掙扎邊搖頭說,"不,不,我不要再回去了,這裡很好,我不想回去了!"


我一邊慢慢的靠近男孩們,青少年馬上就發現我的舉動,但是我的動作更快,我抓住青少年拿玻璃的手腕,用力反轉了一下。


他的手一張開,我馬上就把他整個人環抱住,架高,等他雙腳離地之後,青少年非常不安份的胡亂掙扎還一邊大吼放開或是罵我死老百姓,他的腳繼續前後踢著,我卻馬上坐在旁邊的床上,用我的腳夾住他的下半身。


青少年流得滿身大汗,但是體溫卻偏低,我的腦子裡不斷的想起那年暑假 Jensen 發作的片段。


根據巴比的說法,那時候的 Jensen 已經是戒斷兩個月了, Jensen 還在非洲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情形嗎?


我懷中青少年的掙扎力道漸漸的變小,也不再繼續的大聲吼叫,只剩下不住的粗聲喘氣。


我看到凱西拿著毯子站在床邊,她對我說," Jared,我想你可以放開他了"。


我慢慢的放開青少年,凱西把毯子蓋在他身上,最一開始站在門口講話的女人也已經站到床邊摸著青少年的額頭,"德瓦,這些都不是你的錯,你只是還沒準備好,你可以熬過這一關的。"


好熟悉的一句話,我聽到那個女人這樣說,覺得我好像在哪聽過這句話。


我轉頭想看原本蹲在牆邊的戈馬克,他已經被另一個穿便服男的抱在懷中了,男的輕輕拍著戈馬克的背,戈馬克一邊哭一邊抽噎的說,"你不會送我走吧?德魯?我可以留下嗎?"


德魯抱著戈馬克慢慢站起來,一邊輕聲的說,"不會的,不會送你走的。"


戈馬克還是緊緊的抱著德魯,絲毫沒有要放開的意思,德魯坐在另一張床上,一邊保證不會送走戈馬克,一邊安撫著他。


我看著眼前的兩個男孩,類似的場景,也曾經在那年的暑假發生過,我不禁想問,這兩個男孩,是不是也像 Jensen 一樣是童兵,身心也都飽受摧殘。


我的背被人輕輕的拍了兩下,我轉頭看到彼得,他說," Jared  ,幹得好,如果不是你,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讓他們冷靜下來,多謝啦!"


我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其實我就是全憑著一股蠻力,根本也沒做什麼,但是我還是想確認,我問彼得,"德瓦是戒斷中?他們是童兵嗎?"


彼得點點頭,然後他回答,"嗯,德瓦和戈馬克是在拿著武器在廢棄的小村中閒晃被發現的。戈馬克自己說才被軍隊抓去沒幾天,就在被派出來之後沒多久和德瓦兩個跟其他人分散了,他受到很大的驚嚇,除了輕微的脫水和營養不良之外,沒有戒斷的症狀。相反的,德瓦來了沒多久就出現戒斷的症狀,戈馬克說他被抓去的時候德瓦已經是小隊長了,所以我們推測德瓦大概當童兵一年以上了。"


我靜靜的聽著彼得敘述兩個人的情形,他們和 Jensen 一樣都是當過童兵,我想起 Jensen 辛苦的復原經過,知道他們兩個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尤其是德瓦。


雖然我原本就是希望當醫生能幫助像 Jensen 的孩子,但是當我真正處理到的時候,不禁開始懷疑我是不是有能力能夠真的幫到他們。


"你還好吧?附帶一題,我是蘇。"


有人說話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我看到那個年紀稍長的女性對著我說話,還伸出了手準備跟我握手。


我連忙伸出我的手一邊回答,"噢,我是 Jared,我很好,只是...我小時候也遇過類似德瓦這種情形的人,他也曾經當過童兵兩年多,所以我知道他們復原的路不是什麼很平坦的路。"


蘇看著我,她問,"你在這裡長大的啊?難怪你反應速度那麼快,我..."


呃,蘇好像誤會什麼了,我連忙打斷她,"不不,我是在美國長大的,是我認識那個當過童兵的人,他才是在這裡長大的。"


蘇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然後說,"那他很幸運能到美國呢!"


比起這裡不安穩的環境,也許 Jensen 真的是幸運的,我回答,"他其實是美國人,只是跟著父母在這裡長大,據我所知他是因為和媽媽走失,為了找他媽媽才加入軍隊的,不過詳情我不清楚,也不敢問他。"


我看著蘇仰頭好像在想什麼,過了一下她才說,"嗯,這並不常見,我認識的美國人中,也只有一家是帶著孩子在這裡長大的,不過在爸爸過世之後, Ackles   家的母子在一次疏散的時候也走散了,他媽媽..."


Ackles!! Ackles 不就是 Jensen 的姓嗎?這個世界不會真的這麼小吧!


我馬上打斷蘇的話,然後兩手緊緊的抓著蘇的手臂問她說," Ackles 家,他們家的小孩是叫 Jensen 嗎?"


蘇瞪大著眼睛看著我,她馬上說,"你怎麼知道?現在算起來他也二十八歲了吧,他媽媽..."


 


 


維特幫大神上傳的


然後是大神自己選的歌


 


04-僵持選歌(按右鍵另存目標)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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