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語
DEAN握著手裡溫熱的奶酒,望著眼前被風吹得瑟瑟作響的松樹,愣愣的想:『原來松樹也能發出溫馨的聲音。』
一直以來松樹只讓他聽見的都是蕭索與孤寂。
一個人的聖誕夜,站在陰影裡遠遠的看著SAMMY的新年前夕,聽著老爸語音信箱,受著傷流著血,默默嘲笑自己陪伴自己的全都是北風吹拂的松樹。
奶酒。
他一輩子也沒想到自己會喝這玩意兒。
要不是SAM堅持冬天喝愛爾蘭奶酒比他們剛剛灌完的藍標威士忌還對味的話,鬼才要喝這娘娘腔的奶酒!
嗯,他肯定是有點醉了,才會答應喝SAM塞進他手裡的奶酒。
呃,恐怕不只有點醉,因為他從來沒承認過聽得懂松樹或任何植物發出的聲音過。
即使只對他自己,也從不承認他其實聽得懂這些東西們發出的聲響。
SAM總是嘲笑他跟IMPALA講話,老實說,IMPALA大概是他唯一願意承認他能與之溝通的無生物吧!
但他一直都懂得風聲樹聲,還有許許多多自然萬物的聲音。
但他不願意承認,也許那讓他覺得自己太娘了。
他又不是天殺的童子軍,為什麼要承認他其實讀得懂這些天籟?!
其實就像他曾經在某次狩獵中認識的老印地安獵手說得一樣,這沒什麼,當你一個人隻身在野地裡待得夠久,不需要翻譯也明白大地之母想告訴你什麼。
而他,DEAN WINCHESTER,單獨在野地裡的時日應該夠久了吧!
他不想承認也不需否認,他一輩子都在追上某個家人之間度過。
找一個永不接電話的爸爸,找一個急著想逃離自己的弟弟。
或者,找一個只在夢中出現的媽媽,還是不再擁有的家。
再啜飲了一口奶酒,那像加了過多奶的咖啡般絲滑的觸感滑過笑得太多說得太多的喉嚨,DEAN輕輕的笑起來,對著松樹前身上覆滿白雪的IMPALA低聲的說:「你明白的,你總是明白我,只有你一直都在,對嗎?」
寒風像刀一樣割過DEAN熾熱的雙眼,DEAN想起數十年來的自己,一種不知是失落還是突然鬆開的隱藏讓一滴淚滑下,墜落在他破損而褪色的牛仔褲上。
哦,他不會承認的。
在這個一月的夜晚,因為喝了幾杯糟糕透了的奶酒,當然還有之前的藍標威士忌,他,DEAN WINCHESTER,居然跟松樹跟IMPALA對坐發呆講話還流淚。
過了今晚,他絕不會承認這一切。
他又不是SAMMY,那個總是要談心,總是記掛著過去,留戀著瑣事的娘娘腔SAMMY。
對DEAN來說,一切總是那麼清晰。
善與惡,對他來說就像是開關切換那般明瞭。
他甚至可以聞到邪惡在他腦中出現時的味道。
但是近來他越來越不明白善與惡的界線,是他們溫家總是站在邊界上,還是命運總把他們逼到極限?
DEAN已經不想懂了。
就讓SAMMY成為那判斷所有事物的基準吧!
「DEAN?」身後傳來他從小聽到大的呼喚。
一月的寒氣默默滲入了他單薄的T恤跟牛仔褲裡,管它的,他可以說牛仔褲上的暗色痕跡是雪花融了在褲腿上,不是眼淚。
從來不會是眼淚。
「DEAN,」SAM暖成一團的聲音和人一起和著屋裡壁爐的暖空氣捲到他背後,然後像張大大的毯子一樣裹住他,「你該不會挑在生日這天想嚐嚐被凍死的滋味吧!」
「去你的臭小子!」DEAN的咒罵被SAM貼在他頸背斜後方那乾燥溫暖的吻搞得徹底失敗,然後整個人被拖進深不可測的SAMMY漩渦裡。
「OKOK,怕了你了,」DEAN推推帶著醉意環在他身上的SAMMY,「我不過是想出來透透氣醒醒腦,被你講得像是個蠢蛋!」
「你本來就是個愛裝笨的蠢蛋!」SAM整個人都埋在他頸窩裡,不知是真醉還是裝醉,「居然生日這天還背著我偷偷溜出來跟你的IMPALA說悄悄話!」
「你個愛吃醋的白痴!」DEAN被SAM一口咬在脖子上的啃吻搞得大罵一聲,「快點滾進屋裡去省得著涼得肺炎!」
SAM更用力的把原先鬆鬆的裹在自己裸露肩上的毯子裹緊了兩個人,毫不遲疑的把DEAN拉進一個半在門內半在門外的深吻裡,「生日快樂DEAN…」
在松樹的低語,和IMPALA的無語聲中,DEAN明白。
有些決定已經無關對錯。
只是,複雜到,只跟心有關。
倫媽碎語
生日是個很奇怪的契機
也許跟新年前夕
或是所有特殊節日的夜晚一樣詭異
會讓人忍不住想很多+碎念很多
從去年生日到今年生日
我這個廢媽經歷超多不可思議+前所未有的不可能任務
眼前還有一關異想天開等著我去闖
離出發的時日越近
我就越沒有真實感
彷彿那個要去溫哥華放逐還是探險的人並不是我
是某個只存在異次元分身的另一個我
我科幻了我知道
發神經的阿桑自己默默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