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音樂
「我覺得玩音樂很娘!」
DEAN從他正清理著的沙漠之鷹的反光上抬起頭來,斜睨著眼,從嘴角對著SAM說。
「嗯?」SAM從他臉前面雜亂無章的報紙、圖書館影印的新舊資料、電腦螢幕和亂成一團的思緒當中錯愕的抬頭,完全沒有接收到DEAN跳痛的對話。
「很娘!」DEAN轉回他斜睨著的眼珠,漫不經心的重複字尾。
「哼?」SAM試圖想起DEAN在這句怪話的前一句到底是說了啥,企圖抽絲剝繭找到他老哥比尼斯湖水怪之出沒更加詭異的思想途徑的任何蛛絲馬跡。
「娘!」DEAN繼續擦槍,省略到最後一個字。
「呃…」SAM的史丹佛牌頭腦開始急速倒轉+正轉,總算抓到了幾個關鍵字〈他認為的〉:音樂、娘、玩?
這樣組合起來到底是啥鬼意思?
「DEAN…」SAM終於在腦袋快爆掉的那一秒抗議的說出這個萬能符號。
DEAN飛快的掃了他一眼。
DEAN知道SAM用『DEAN』這個字代表上萬種意義,欸,或許超過百萬種。
現在大概是代表:『C’mon man…』或是『你又來了』,還是『多給點線索吧老兄』。
可是DEAN現在沒那個心情再重複一遍,於是他翻了翻眼珠,考慮是不是放棄一下這個話題。
或是再第一千次的諷刺一下SAM的史丹佛腦袋好像也不錯。
不過DEAN還沒決定好用哪種方式使用他的大哥權限之前,SAM又開口了。
「玩音樂怎麼會娘?」
奇蹟發生了!
毫無頭緒的SAM居然接上了他的話頭!
呃,DEAN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順便把原來已經在舌頭上打轉的『史丹佛都教了你什麼鬼』之類的話很不甘願的吞了回去。
「我記得你喜歡的那些搖滾樂團團員個個都像開卡車開了一輩子。」SAM想起從小DEAN逼他一起看或跟著看的經典搖滾樂團演出,不禁皺起眉頭。
那些都跟滿頭亂髮、嘶啞的狂吼、震耳欲聾的吉他鼓聲、嗑藥、大麻、酗酒…當然還有興奮+崇拜中的DEAN閃亮的雙眼,總是像超強力磁鐵一樣讓SAM看得無法移開視線。
「不娘?」DEAN抬起眉毛,繼續驚訝於SAM的反應。
「哪裡娘了?」SAM繼續皺著眉頭,迅速開始解讀DEAN莫名奇妙提起這個話題背後的一萬種可能涵意。
「嗯…」DEAN染著槍油的手忘其所以的抓著自己的後腦杓,通常這表示他對自己的想法或是說法不好意思或是沒什麼信心。
SAM仔細觀察著DEAN。
他哥哥坐在自己的床沿,槍枝攤放在SAM的床罩上〈每次他都這樣,總之DEAN都是在SAM床上吃喝+保養槍枝武器+亂按遙控器+思考案情鬼畫符+翻閱亞洲爆乳美女,然後搞得亂七八糟屁股一拍就轉身回自己床上睡大頭覺*怒*〉。
可是今天好像哪裡不太一樣,DEAN膝蓋打開的角度有點僵硬,顯示他應該心裡頭在想事情;肩膀靠近脖子的肌肉線條方方的,代表他對自己在想的事放不下,或是還理不出頭緒來;眼睛一直不太看向SAM,只是不時瞟上他一眼,通常是怕SAM看穿他在想什麼,卻又想跟SAM討論什麼。
而且他最愛的沙漠之鷹從槍尖到槍身,早就無處不閃爍著錚亮的反光了,但是DEAN還是不停手的擦個不停。
詭異!
「我覺得你鼓打得不錯啊!」SAM試著拋出一句他的猜想。
「你什麼時候看過我打鼓?」不出所料,DEAN翻了翻眼珠,沒好氣的說,不過語氣裡有點不能辨認的東西,不是生氣,也不是不耐煩。
SAM想都沒想就說:「你常常把IMPALA的方向盤當成鼓打啊!我倒覺得你鼓點的節奏很準!記得那個很臭屁的喬納斯嗎?那次他在畢業公演的台上我就很想轟他下台換你上去!」
DEAN的眉毛抬得更高了,要不是他的頭髮實在太短的話,SAM覺得自己現在應該早就看不到DEAN的眉毛了才對。
「嗯…」DEAN低下眼睛,染著槍油的手指現在不安的來回摸著自己膝頭上的牛仔褲,把已經破了個洞的地方抹得有點灰灰的,「我…在高中曾經試過打鼓…應該打得…還可以…」
SAM隱隱一笑,Bingo!
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於是他繼續。
「你的節奏感好手又巧,當然一下就可以上手!」SAM約莫可以猜到,DEAN應該是有點懊悔自己沒機會學樂器,他們從來沒能在同一個地方待夠久,更不用說可以學會任何樂器了。
而且如果有那時間的話,老爸只會逼迫他們一遍又一遍的熟悉各種獵魔的知識和技巧。
但是DEAN的歌聲一向很有穿透力,雖然每次他在IMPALA上放聲高歌都會毫不例外的換來自己的白眼以對,但其實SAM很清楚,這又是除了DEAN耀眼的外表之外,另一項自己絕對永遠也無法望其項背的天賦。
話說到底,SAM自己的歌聲爛死啦!
打從八歲起,SAM就知道不在外人面前唱歌是明哲保身之道之一,他寧可別人喊他怪胎,也不想被人嘲笑五音不全。
不過他最愛跟著DEAN一起和著音樂大聲合唱,因為在那個時候,沒有人會在乎他歌喉不好,音唱不準,只有DEAN和他不需言語就渾然天成的默契。
SAM仔細的看著DEAN。
DEAN仍然低著頭,脖子甚至有越勾越低的趨勢。
SAM喜歡DEAN偶然向著自己敞開的那一線私密的自我。
平常DEAN總是強調他們的童年沒有什麼不好的,甚至還自詡他們的成長過程要比其他『正常』小孩要來得多采多姿。
然而今天的DEAN腦袋裡不知扭住了哪根筋,或者是突然想到也許他也可以成為齊柏林飛船的一員?!
老實說,SAM愛死這樣彆扭著想拐著彎暗示弟弟自己心底攪動的心思的DEAN。
那讓SAM為了不再躲在自己高築的心牆之後的DEAN感覺暖暖的,並且怦然心動。
心底一直暖起來的SAM並沒有錯看DEAN耳朵尖的那一抹微紅,越來越紅。
SAM扔下手上一直抓著的筆,忍不住被那泛紅的耳朵尖吸引過去。
「而且我覺得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想看你吹薩克斯風…」SAM從背後把DEAN依然有點僵硬的坐姿整個包覆住,指尖緩緩的撫摸著DEAN仍染著一點槍油的手指頭。
「蛤?」DEAN嚇一跳,肩膀聳起卻剛巧把自己縮進了SAM的懷抱。
SAM手指岔開,交叉握住DEAN的手指們,連同閃閃發光的沙漠之鷹一起包在掌中。
一面斜倚過自己的臉頰,繞過那泛紅的耳尖,捕捉住DEAN因驚訝而微微分開的雙唇。
「你的完美的唇…」SAM一點一點的啜吻著DEAN的上唇,然後是下唇,輕輕的,漸漸的加深,濕潤著彼此的雙唇。
「不只適合吹薩克斯風…」SAM隱隱感覺到剛剛染在DEAN耳尖的熱度,現在飛快的蔓延到了DEAN的雙頰。
「更適合我想要你做的…」SAM不自覺用力的握緊雙手,和自己手中的DEAN的手,和堅硬的沙漠之鷹。
「包裹著…完美的…火辣的…」一個吻接著一個吻,一個字接著一個字,綿延到火熱的危險界線。
DEAN的氣息急促起來,幾乎是本能的應和著SAM吻著的節奏,由淺到深。
「你這歪腦袋的傢伙…」DEAN雙手受制於SAM,只能盡量扭轉頸部,試著整個把SAM含進嘴裡。
「是你一天到晚喊我『Bitch』的!」SAM像舔冰淇淋一樣舔著DEAN美味的唇。
「沒錯!你就是!」DEAN開始發出一種哼歌似的吟哦,像海妖一般銷魂。
而當DEAN的舌尖滑向SAM仰起的頸項間的時候,SAM原本彈在舌尖的『Jerk』,怎樣也送不出口。
不成調卻無比美妙的音樂,由他們倆的口舌中此起彼落的散發了出來,演奏出與先前的話題一點都不相關的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