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家

如果說懷胎九月是漫長的等待. 那麼等待移出ICU. 等待能再見到孩子們的這幾天. 對迪恩來說簡直是一種煎熬了~~

移出ICU比迪恩預計的多花了二天. 由於二處槍傷. 加上失血過多導致肺部的損傷. 使迪恩的身體承受不小的創傷. 他依舊得接受那要命的肺部治療. 但迪恩將之視為能趕快見到孩子的必要代價咬牙忍受下來了~ 好不容易迪恩終於能移到一般病房. 但山姆卻堅持迪恩必須先睡一覺才能讓孩子們來看他. 迪恩抗議完全無效. 誰叫山姆可是徹底繼承了老爸約翰溫徹斯特的固執呢?! 經過轉移病房那一番折騰的迪恩. 打死也不承認小睡幾個小時會對他大有幫助. 但他也真的只好乖乖的睡了一覺~

在等待山姆去接孩子來的時候. 約翰陪著迪恩. 但迪恩完全沒在聽約翰跟他說什麼. 只是不時胡亂的點一下頭. 直到約翰大笑迪恩剛剛點頭同意空中補給絕對可以輕易擊敗金屬製品~

迪恩說老爸如此佔一個病人的便宜真是很光榮的事~ 但約翰太了解他了. 安慰迪恩. 孩子們不但很好. 還渴望見到他. 叫迪恩別擔心~

迪恩嘆了口氣. 他老爸不懂. 山姆也不懂~ 對小孩來說. 看見父母受傷是很可怕的經驗. 他永遠記得當他小時候看到約翰流血對迪恩自己的心靈造成多大的打擊. 而那種缺乏安全感的恐懼至今仍深深困擾著他. 因此即使他極為渴望見到孩子們. 卻又非常害怕自己的狀況會嚇到他們~

迪恩知道山姆已經加諸夠多罪惡感在他們老爸身上了. 因此他只是聳聳肩. 並未說什麼. 終於他們父子三人出現在門口. 莉迪亞帶著笑容緊跟在後~

儘管山姆輕輕鼓勵著他們. 但二個孩子都沒有衝上前去. 看來約翰想預防他們撲上來的擔心是白搭了.

" 瞧~ 你們一直吵著要看的DeeDee就在這兒~ " 山姆鼓勵著二個遲疑的孩子

" 嘿~ 想死你們二個小傢伙了~ " 迪恩用大大的微笑問候他們

" 別怕~ DeeDee不會一碰就碎的~ " 山姆哄著他們

Michael遲疑的向前幾步. 山姆試著把Danny往前推. 但小兒子搖著頭. 試圖爬上山姆的腿. 山姆只好把他抱起來

" DeeDee~ 你鼻子裡是不是有根管子? " Michael問

" 對啊~ " 雖然迪恩跟痛恨氧氣罩一樣痛恨鼻管. " 我不知道他們叫這是什麼管. 但它可以幫助我呼吸~ "

他兒子問: " 會痛嗎? "

" 不會~ " 迪恩笑道. " 我該讓你試試看的. 不過恐怕上面黏了我的鼻屎~ "

這句話讓Michael咯咯的笑了起來. 又朝他爸爸走近了幾步. 迪恩伸出手. Michael又靠近了一點. 但還是因為害羞而停了下來.

" 真的不痛嗎? " Michael小聲的問

" 所以我才有快樂果汁可以喝啊~ " 迪恩也小聲的回答. " 快樂果汁可以趕走所有的痛苦哦~ "

" 可是如果你不用它的話. 就沒效啦~ " Michael手插著腰責備著

大人們都笑了. 其實. 剛開始迪恩吊著自我控制式的嗎啡注射點滴. 但是迪恩不喜歡那點滴給他帶來的暈眩感. 反而用得太少. 因此後來就改成口服藥. 快樂果汁指的就是嗎啡啦~

" 你很霸道耶~ 小子~ 就像你老爸一樣~ " 迪恩喃喃的說. 一面瞪著山姆暗示他指的老爸是他啦. 山姆正坐在椅子上. 抱著Danny. 至少Danny聽著他們說話. 也沒把頭埋進山姆胸口

" 你知道什麼可以讓我覺得好多了嗎? " 迪恩問兒子. " 一個擁抱! "

Michael咧嘴一笑. 然後趨前幾步. 走進他爸爸伸長的手臂中. 小心翼翼的抱住他爸爸~

" 嗯~ 嗯~ 嗯~ " 迪恩感激的呢喃著. 他和兒子的擁抱可不算是他最痛恨的真情交流之一啊. " 真有效的擁抱. 我現在覺得好多啦~ "

隨著和他受傷的爸爸越來越自在的相處. Michael爬上病床. 躺在迪恩身邊

" 你們最近都在忙些什麼啊? " 迪恩同時也看向Danny. 確保小兒子也包含在談話對象之內. " 你們二個有沒有對DaSa加倍加倍的好啊? "

接下來迪恩儘量使對話保持輕快的氣氛. 另外三個大人則是靜靜的聽著他們父子說話. 沒多久. 迪恩就弄清楚兒童角有些什麼玩具. DVD播放節目的時間表他也都一清二楚啦. 迪恩不時的看著Danny. Danny會在他哥哥說話時點頭或搖頭. 但看來似乎仍無意靠近迪恩. 依然坐在山姆腿上

迪恩覺得自己像在天堂. 家人都在他身邊. 唯一少了的是Danny快樂的閒聊. 他很擔心. 但他也清楚記得當那麼多的困惑塞在胸口. 所有的話都無法說出的感覺. 他只是痛恨他的孩子也得經歷像他經歷過的一切

糟糕的是. 迪恩受傷之後. 從來沒說過這麼多的話. 和Michael聊天已經超過了他的負荷. 剛開始只是喉嚨發癢. 他想忍住. 他知道病房裡有水壺. 但沒有人倒水給他. 他又不想打斷Michael的話. 因為他感覺幾乎像是一輩子沒和孩子說話了. 硬忍的結果. 就是爆發出一陣猛烈的咳嗽. 這使他的傷口劇痛. 山姆幾乎是立刻衝到他身邊. 拿著水杯送到他嘴邊. 一面低聲安撫著迪恩和兒子們

當迪恩恢復過來時. 山姆幫著他躺回枕頭上. Michael仍然在他身邊. 睜大雙眼. 迪恩安撫他: " 沒事的~ "

迪恩感覺到有人在拉他的毯子. 他往下看. 看到Danny在拉他. 用擔心的眼神看著他

" 我沒事的~ " 迪恩聲音裡的哽咽不完全是因為咳嗽或疼痛. 他伸手摸著小兒子的頭髮. " 瞧~ 我很好~ "

突然. Danny爬上床. 擠在迪恩的身邊. Michael彷彿受到弟弟的暗示. 也小心的擠進迪恩的另一邊. 迪恩模糊的感覺到山姆一面將老爸和莉迪亞請出去. 一面拉上了隔簾

迪恩想抗議他剛剛才睡過一覺. 可是不知怎地. 他覺得累壞了. 他感覺有人靠近他身邊. 這才驚覺原來自己早已閉上了眼睛. 他睜眼看到山姆的臉靠著他. 眼睛含著淚水

" 你真是個女孩~ " 迪恩輕輕的說. 不想吵醒孩子們

山姆只是微笑著輕輕拭去迪恩臉上的淚.  " 是啊~ 我知道~ "

有他弟弟看著. 還摟著二個兒子. 迪恩允許自己沉入睡眠中~

***

迪恩一向不喜歡呆在醫院. 這次也一樣. 可是自從他移出ICU之後. 他一直持續輕微的發著燒. 那使他恢復的速度減慢. 更推遲了他回家的時程. 山姆還記得上次他因電擊而住院那次. 是自己辦出院的. 因此這次極力說服迪恩好好呆在醫院接受治療

由於攻擊迪恩的人依然在逃. 基於安全的理由. 醫院給了迪恩單獨的病房. 因為山姆不肯留迪恩一人在醫院. 另一張空的病床也就成了山姆休息的地方.

兒子們可真成了小小糾察. 仔細盯著迪恩按時服藥. 而迪恩為了給孩子們當好榜樣. 也得乖乖遵從醫囑. 雖然山姆很不想利用孩子們. 但他也承認這讓迪恩聽話多了. 這大概是迪恩成年以來最聽醫生話的一次啦~

鮑比不但帶著狗狗們擔任他們家的警戒工作. 同時也每天開車來回擔任補給的工作. 幫忙送些乾淨衣物. 和孩子們的玩具之類的. 不幸的是. 完全沒有高登的消息. 而山姆深深為了他們的弱點太多而焦慮. 迪恩也很清楚這一點. 而這焦慮更是使得他康復的速度更加減慢

當警長來時. 迪恩正跟兒子們躺在床上一起看酷斯拉的影片. 不過迪恩把電視關了. 而莉迪亞則帶孩子們去喝飲料. 離去前. Michael問警長抓到壞人沒? 警長回答還沒~ 警長並未帶來新的消息. 只是例行的探訪. 只確定高登在攻擊之前曾出現在孩子們的學校附近. 山姆聽了緊握雙拳. 深知不只Michael想抓到高登. 他也是!

迪恩謝謝警長的努力. 警長說他們將從狗狗咬傷高登的血液中. 驗出DNA來鎖定嫌犯的身分. 山姆則暗下決心. 得趕在警方查出高登之前. 先逮到他!

警長走後. 山姆心裡只想著要逮到這個傷害他家人的混蛋. 專注到緊扭著自己的手指

" Sammy? " 迪恩問: " 你還好嗎? "

" 還好~ " 山姆放下手. 給了迪恩一個微弱的微笑. " 只是~ 有時真是覺得夠了~ 這麼多事~~ "

迪恩拍拍身邊的毯子. " 我知道~ 你想不想說出來? "

自從迪恩受傷之後. 他們幾乎沒有單獨相處的時間. 等到沒有孩子或家人在身邊. 多半已經是晚上了. 而迪恩也累垮了. 只能深深的沉入睡夢中. 因此山姆爬上床. 躺在迪恩讓出來的一點空間上

" 你又開始頭痛了. " 迪恩說. 這不是個問句. 而是個聲明

" 自從那次預視之後. " 山姆承認. 看著天花板

" 一定是很糟的預視. " 迪恩靜靜的說

" 最糟的一次. " 山姆回想起看著他最心愛的三個人在眼前死去. 發抖著

" 但那並未成真. 以後也不會 " 迪恩肯定的說. " Sammy. 你做到了. 如果你沒警告我們... "

當迪恩的話尾淡去. 山姆停止看向天花板. 轉而看著迪恩. 他哥哥的眼睛顯示出不尋常的脆弱

" 我真的很抱歉. 迪恩  " 山姆啞著嗓子說

" 為什麼? " 迪恩問

" 如果我上次就讓你殺了高登. " 山姆解釋著. " 我不該阻止你的  "

" 不. " 迪恩搖頭. " 殺人有違你的本性. " 迪恩咬著牙說. " 那是我的工作 "

" 這次不是. " 山姆溫柔的反駁

" Sammy~ 只要你肯讓我離開這張床的話..... " 迪恩瞪著山姆

" 不. " 山姆伸出一根手指壓在迪恩唇上. "當高登認為我是該死的邪惡時. 就注定了. 由我開始. 也要由我結束. " 然後山姆用嘴唇取代了手指. 很快的給了迪恩一個吻. " 我該打電話給艾倫. 看看她找到什麼線索沒 "

" Sam..." 迪恩的聲音半是命令. 半是乞求. 但山姆都加以忽略. 由於他害得迪恩承受一切. 而迪恩還得安撫他. 這都是他的錯.

山姆走出房間打電話給艾倫. 但艾倫說自從高登入獄之後. 酒館裡已經沒有人再提起他. 也沒有人聽過有誰和他接觸. 尤其是這次他還襲擊小孩. 獵人們雖然心腸很硬. 但絕對不做攻擊小孩的事. 而艾許也徹夜搜尋線索. 可惜也沒有任何發現. 山姆謝過艾倫. 只好請他們繼續查

" 艾倫和愛許都沒查到東西 " 山姆掛上電話跟約翰說

" 我也和一些之前接觸過高登的人談過. 他們都很驚訝發生的事 " 約翰點頭

當山姆告訴約翰. 高登之前曾去過兒子們的學校附近時. 約翰的怒氣如同先前山姆一樣爆發: " 狗娘養的!! 我一定要親手逮到他!!"

" 我知道. 當我們逮到他時.... " 二父子交換了一個險惡的眼神.

" 迪恩怎麼樣?  " 約翰換了個話題.

" 他開始不耐煩了. 爸 " 山姆說. " 我不知道我還能說服他留在醫院多久. 儘管他真的需要. "

約翰點頭. " 他還是沒辦法退燒嗎? "

" 對啊. 而且這次他可是乖乖吃了所有的藥. 醫生認為是失血引起的. 還有壓力. "

" 只要那野獸還逍遙法外. 你哥哥就無法專心休養. 幫助他康復最好的方法就是抓到那個雜種! "

" 我知道. 我們正在努力. " 山姆同意

" 迪恩醒著嗎? "

" 剛剛醒著. 不過差不多到他該做肺部治療的時間了 " 山姆說著就看到那金髮治療師來了. "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

荷莉說他正要找他們倆. 因為迪恩遲早是要出院回家的. 但是他的肺功能不會那麼快恢復. 因此必須有個家人學會如何協助他清出肺部的液體.

山拇只覺得自己臉色發白. 他甚至到現在還無法留在房間看迪恩接受這個治療. 他要怎麼幫迪恩呢?

此時. 約翰說: " 我來~  "

荷莉說不如就從今天開始見習吧. 約翰請她先進去. 他隨後就到

山姆問. 仍然為自己逃避這個責任而內疚. " 爸. 你真的要這麼做? "

約翰說: " 總得要有人做的. 看來你似乎不想做. 那就讓我幫你分擔一點你肩上的重擔吧! 再說. 我能在你們二個還念小學時.就開始訓練你們狩獵. 還有什麼是我沒辦法做的?!  山姆. 你不需要獨自承受一切!! "

" 謝謝你. 爸 " 山姆感覺眼睛刺痛

約翰則說他最好趕快進去. 否則荷莉可能會揍他

山姆仍然懷疑. 到底是他一向錯怪了老爸. 還是當了爺爺之後讓約翰變成一個更好的爸爸. 但山姆並未拒絕老爸的提議. 因為現在. 他需要所有的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