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家

All the Way Home

篇四     口腹之慾      (作者米媽)

Jared 不是沒有想過搬家，當他發現他住不下去的時候，他就已經在打算，是要搬回原來的公寓，還是另外找房子，只是後來又發生了一些事情，阻擾了他，使得他最後沒有搬走，他不知道為什麼，也許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安排？

在一個休假的中午，當 Jared 在家，仍坐在他埋首工作的電腦旁，忙著處理公司帶回來的一些數據上的 Bug 問題，他家的門被人用力拍打著。

Jared 走過去開門，看著敲門的人，居然是 Jensen，他看起來還是有點精神不濟，大概剛睡醒沒多久的樣子，但是，謝天謝地，他今天沒有抽煙也沒有衣衫不整。今天的他有一種懶洋洋的魅力，眼神半張，睫毛又長又翹，下巴有些青色的鬍渣，他穿著非常簡單的灰綠色的Ｔ恤跟一條牛仔褲，咖啡色的皮靴子，緊緊地包裹著身材的曲線，你很難把眼光從他窄而緊的臀部移開。

他把手插在褲袋裡，倚著門，Jared 一打開門，他便笑笑說。

「嘿！鄰居！Jared? Jared 對吧！」

Jared 點點頭，疑惑的問，「你找我有事？」

「肚子餓了，不知道你們家有沒有吃的，借點東西來壓壓肚子。」

他沒有等 Jared 說話，就從 Jared 的手臂縫裡擠了過去。

「哇!」Jensen 說，「你這間比我那間大好多啊！」

他大步跑到 Jared 房間的另一頭，那有大片的玻璃窗，讓房間變得很明亮，但卻又不會直射到太陽。

「風景也棒！」Jensen 高興地說，「奇怪，當初我怎麼沒選這間呢？」

Jared 的公寓是開放式的空間，有二層樓那麼高的挑高建築，長方形的規格非常方正，左邊是開放式的廚房，黑色大理石的流理台，搭配著黑色鏡面的冰箱，有一個小小的吧檯隔開，另一邊就是黑色透明玻璃桌面的長方形鋼管的餐桌，大概可以坐六個人，廚房的旁邊是一間光潔明亮的衛浴設備。

中央是黑色皮製的沙發，有一座長沙發，還有一張單人座，可以把腳放在小凳上。木質的地板上，舖著編織的方形地毯。

在房間的右邊，則是 Jared 的工作上少不了的電腦，跟雜七雜八的文件。右邊則是一張非常大的床，因為 Jared 人高馬大，這在點上他倒是花了一點錢，買了一張非常舒服的床，因為他的家最重要的功能，就是睡覺。

這間屋子還有一個特色，因為挑高很高的關係，在 Jared 床的上方，有一個小小的閣樓，由一個旋轉梯可以爬上去，裡面不大，想來是給人堆放一些雜物用的，不過這麼大的空間，Jared 一時還沒想到要閣樓做什麼用。

正如同 Jensen 講的，當初他會選擇這間公寓，就是為了那大片可以看到公園的窗子，在紐約，四季的變化大，有時他不需要開冷氣或暖氣，他喜歡打開窗子，吹著自然的風。

Jensen 用力地呼吸著自然吹進來的微風，「老兄，這裡真是太棒了，有微風吹進來。」

Jared 很高興 Jensen 跟他有同樣的想法。

Jensen 亳不在意的四處張望，看到 Jared 還有大堆東西還裝在紙箱中，沒有拆封。

「喔，你搬來也挺久了，東西都沒拆封，」他伸手把一些上面寫著「書」的箱子給拆開來。Jared 來不及阻止他，他已經把一堆書全倒在地上，然後趴在地上一一檢視，他的身體就這樣擦著地面，後來他就索性橫躺著，用手肘抵著木質地板，翻起書來，最後他終於搖著頭說，「老兄，你看的都是技術書，一點意思都沒有。」

他又跳了起來，又動手拆了四五個箱子，Jared 在旁邊拚命把書塞回箱子去，但破壞遠比收拾來的容易，Jensen 不解的瞪了他一眼，「你不必把他們收回去，我到時候會幫你收拾。」

「我...我還沒想到要把他們放在哪裡。」Jared 咕噥地說謊，他的臉立刻漲紅了起來。

Jensen 似乎沒有在意，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他此行的最主要目的，吃飯，他剛看到 Jared 放在餐桌上，外賣叫來的漢堡王，「原來你也還沒吃飯啊！」

他打開漢堡王的袋子，滿堡，炸雞，薯條，全都冷了，因為 Jared 一專注就會忘了吃飯。Jensen 搖著頭，「你怎麼可以吃這種玩意呢？」

他把整包漢堡王拿起來，找到大垃圾桶就給它丟了下去。

「你... 」Jared 大叫地想要阻止他。但 Jensen 給了他一個讓他快要抓狂的微笑，「放心，我會煮給你吃！」

他往 Jared 公寓左邊開放式的廚房走去，這公寓有全套黑色光滑的料理台，是公寓本來就有的配備，連大冰箱也是黑色的鏡面，十分高雅。可是當 Jensen 打開冰箱，發現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只有昨天吃剩下的批薩，跟一些牛奶。

「我的天啊！」Jensen 很不解地回頭望著 Jared。「你這樣子還活得下去？」

Jared 被他說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Jensen 向他走來，然後伸手跟他講：「拿來！」

Jared 支吾地說：「什麼東西拿來？」

「錢，我去買菜，你去做你的工作，我儘快弄東西給你吃。」Jensen 說。

Jared 對他完全沒有抵抗能力，他慢慢地從褲子口袋拿出皮夾子，裡面還有幾百塊美金的現金。Jensen 立刻搶了幾張，算了一下。

然後走到門口，順便抄起了 Jared 的腳踏車扛在肩上，他回頭對 Jared 說，「我很快回來，去忙你的。」然後拿著車子，大步跨出大門。

Jared 回到自己的工作檯，但他怎麼也沒法子再專注下去，他咬著自己的手指，他不知道等會 Jensen 又會有什麼驚人之舉，但他真是該死的漂亮，幾乎什麼東西隨便穿在他的身上都像是穿在模特兒身上一樣。Jared 弄不清，他到底是因為 Jensen 這個人，還是為他這幾天來可怕的遭遇而感到全身發抖。

Jensen 一如他所講的，很快就從超級市場回來，他進門的時候，Jared 看了他一眼，他揚起手上兩個購物袋滿滿的戰利品，「牛排，雖然現在是中午，但我他媽的好餓，我覺得你也該吃頓好的。」

他興沖沖地走進了 Jared 的廚房，還特別囑咐 Jared 不必理他，等著吃就好了。

就這樣 Jensen 吹著口哨，看起來他今天心情很不錯，切著菜，在廚房裡忙了起來，這樣的 Jensen 是 Jared 從沒想過會見到的，他看起就跟一個普通鄰家男孩一樣，火光照著他的臉微微發紅，Jared 忍不住地會往廚房的方向看去，看著他在那裡做菜，Jensen 也不時地臉上掛著微笑地回看著 Jared，每當他們四目交會，Jared 都馬上移開，他可以確定自己滿臉通紅，他不想讓 Jensen 看到。

Jensen 為了找一些廚房用具，又把 Jared 一個箱子一個箱子的打開，找到他要用的東西，同時也順手把一些該收納的東西，也都一一替 Jared 放在廚房裡。

沒多久，牛排滋滋地香味，就傳到了 Jared 所在的位置，確實擾動著他的嗅覺，他開始覺得流口水，而且肚子也咕咕地叫。

Jenesn 開始抖開桌巾（Jared根本不記得他們家什麼時候有的桌巾），Jensen 拿出銀質的刀叉，開始擺桌，除了沒有鮮花蠟蠋，他算是很正式的把食物擺上桌了，有麵包，薯泥，沙拉，青椒與紅蘿蔔，碗豆。

Jensen 像一個侍者一樣，招呼著 Jared 上桌，先給他的是一道常見的法式洋蔥湯。

「臨時起意，我很難買到什麼好料，只能給你做簡單的，快趁熱吃，不然味道就不好了。」

Jared 侷促不安地坐了下來，當湯上到他的面前，他已經完全沒法子思考，雖然只是簡單的洋蔥湯，但從來沒有人專門為 Jared 做過飯，更沒有人這麼細心地陪著他吃飯。

Jensen 還忙著在他的杯子裡倒上波爾多紅酒跟加了檸檬片的冰開水，同時還幫他在麵包上塗上起司醬。

「喔，或者你喜歡拿法式麵包沾你的湯？」 Jensen 笑著詢問他。

Jared 低頭猛喝了一口湯，雖然很燙，但是說不出來的鮮美。

「嘿，你這樣會嗆到。」Jensen 笑著說，同時把麵包遞給他。

Jared 接過了麵包，但他頭完全不敢抬起來看著 Jensen。他最後決定喝一大口紅酒，這樣就可以怪自己臉紅都是因為酒...

「酒是要配牛排吃的啊！」Jenesn 大笑，然後他也坐下來開始享受自己的湯品。

Jared 不得不說，他真的喜歡 Jensen 的湯，有了美食當前，他開始忘掉了一些尷尬的事情，真正地享受這一頓飯。

當他喝完湯之後，Jensen 也喝得差不多，他笑著問 Jared ，「怎樣？我的湯好喝嗎？」

Jared 終於比較自在地笑了，點點頭。

「我就說嘛！我是一個很棒的廚師。」

他笑著收走了 Jared 用完的湯盤，走回開放的料理台，把牛排做最後的熱盤工作。然後把二盤牛排端回餐桌。一盤放在 Jared 的面前。

「腓力牛排佐松菇汁。」，然後坐回自己的座位上，然後兩個人都餓了，狼吞虎嚥了起來。

東西實在是太好吃了，也許是因為 Jared 真的餓了，也許是因為中間更多的某種成分，東西是 Jensen 為 Jared 煮的，Jared 說不上來，他只知道，這是他吃過最美味的一餐，他切了很大一塊牛排，塞進嘴裡，但 Jensen 卻搖搖頭。

「你得連青菜一起吃，你看你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一定是平常就沒好好吃東西。」他放下手邊的食物，走到 Jared 的座位旁邊，搶過他手中的刀叉，替他切了大小剛好的一塊肉，然後又叉上青椒，紅蘿蔔，他拿著叉了食物的叉子對著 Jared。

「來，啊，張口，完美的一口。」Jared 很吃驚，但看著 Jensen 要餵他的樣子，他只好張開口接受了那叉子上的食物。

「對了，這樣好好吃對吧？」Jensen 滿意地說，「你要連青菜都吃下去，知道嗎？不可以挑食。」然後他又遞給他紅酒。

「當你口中剛吃完還留有食物原味的時候，喝一小口紅酒，去提那個味，酒的芬芳是一種魔力。」Jensen 看起來一副很陶醉的樣子。

Jared 不得不對自己說，他只要看到 Jensen 的樣子，他就已經醉了一大半。

Jensen 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一邊講述著各種食物的味道，香料的故事，Jared 聽得津津有味，他從來沒想過食物還有各種味道與故事，或者那只是一個讓 Jared 迷惑的世界，一個他從來不曾參予過的世界。而 Jensen 講起這些東西時，眼睛散發著光芒，侃侃而談。

「所以，這些東西，做飯，你都是跟誰學的？」Jared 問。

「我之前在歐洲待了很長一段時間。」Jensen 說。

「去歐洲做什麼？」Jared 又問。

「我去學音樂，呵呵，不過，我可不是什麼好學生，我說我去學音樂，好像只是一個藉口，我常拿著我的小提琴，像街頭藝人一樣，到處演奏好換取生活費。」Jensen 大笑。

他講到他怎樣在法國餐館打工，到普羅旺斯看陽光，向日葵，幫工廠製作香料，去羅馬噴水池許願，跟在大街上當掃地工，到威尼斯去幫人家做划船的小弟，還在梵蒂崗聖彼德大教堂廣場數著米開朗基羅的地磚。

他講的故事，讓 Jared 聽得一楞一楞地，嘴巴微張，像個呆子。那天他們就這樣一直聊到天黑，大部份時間都是 Jensen 在講話，他也到過埃及，大馬士革，印度，中國，直到他不得不回美國...，他停頓了很長一段時間，眼神似乎看向遙遠的地方。

後來 Jensen 又開始一邊跟 Jared 講話，一邊也將所有吃剩的東西小心地收了起來，將餐盤洗乾淨。他同時也端給 Jared 巧克力慕斯跟咖啡，讓他一邊吃著甜點，一邊聽他說話，等所有的東西都收拾乾淨之後，他笑得燦爛，露出了潔白的牙齒，該是跟 Jared 告別的時候了。

「這是完美的一天，不是嗎？」Jensen 笑著說。

Jared 不得不點頭同意，這是一個讓兩人都忘記彼此曾發生過的尷尬境況，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悠閒。

「下次，」Jensen 說，「我應該讓你嚐嚐我做的海鮮，那會更棒。」他得意地雙手叉腰。然後他笑著說再見，離開了 Jared 的公寓。

Jared 自己也覺得驚訝，他居然沒有半點討厭 Jensen 的感覺，而且還非常喜歡他的陪伴，他看著一個個被 Jensen 拆封的箱子，然後他開始把東西一一拿出來，該怎麼說？Jared 嘆了一口氣，他開始期待 Jensen 的下次光臨。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