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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 道


 


DEAN知道。


DEAN總是知道。


SAM知道DEAN知道。


打從鮑比架開他原本想刺傷那個他以為是惡魔變身成的DEAN的下一秒開始,打從SAM和DEAN同時將對方緊抱到無法呼吸的那一秒開始。


DEAN就知道了。


從SAM身上散發的那一絲絲淡到幾乎無法分辨的硫磺味,DEAN就知道了。


從DEAN皺起眉看向露比的那目光,SAM就知道DEAN知道了。


但是誰也沒說破。


DEAN總是知道關於SAM的所有事,鉅細靡遺,神奇的像某種魔法。


七歲的DEAN會撇撇嘴跟三歲的SAMMY說:「你再把豌豆偷偷丟到桌子底下以後你就再也沒有Lucky Charms的麥片可以吃了!」


三歲SAMMY會嚇一大跳嘟起嘴來賭氣:「我沒有把豌豆丟到桌子底下!而且你自己也不吃豌豆!為什麼叫我吃!」


七歲DEAN看也不看SAMMY,揚起眉毛裝出大哥哥派頭:「我是大孩子!大孩子不吃豌豆!可是小小孩就是要乖乖吃豌豆才可以吃其他喜歡的東西例如Lucky Charms的麥片!」


那時SAMMY的小小腦袋近乎崇拜的猜想:『DEAN一定有透視眼!』


跟鮑比失聯將近四個月的SAM,卻在DEAN一通電話之下立刻就查出他用了假名申請的新手機發話位置,只是因為DEAN知道。


那小子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是的他知道。


但是知道並不代表他全都會戳穿。


例如與惡魔共舞。


這等嚴重的事他得等,等到SAM肯自己吐實,等到他固執無比的弟弟肯坦承他那往黑暗傾斜的一步。


只要跟SAM有關,DEAN的耐性可以向海枯石爛延伸,從起點開始無窮放大延展,直到頑石點頭。


然而SAM知道。


從擁抱中DEAN鼻息裡混雜著硫磺與聖水的微弱呼吸。



SAM知道DEAN不再只是那個單純的哥哥,而成了天堂與地獄爭鬥的棋子。


或是牽繫著善方與惡方對他SAM WINCHESTER的處決方式的按鈕。


他的DEAN用一種險惡的方式回來了。


險惡到DEAN不再跟他同床,SAM不再敢敞開胸懷趨近他的懷抱,或是追戀他的背影。


SAM總是知道DEAN最隱密的那些想法,即使DEAN連自己都不肯承認,SAM依然知道。


像是某種高深莫測的雷達,自動追蹤導航。


十歲的SAM知道十四歲的DEAN回到床上前曾經跟哪個女生親熱過,是貝琪的草莓護唇膏,琳達的水蜜桃髮膠,還是雪倫的青蘋果香水。


「你親了她?」SAM的聲音會悶悶的從枕頭裡飄出來,那個『她』可代入任何一個DEAN當天正打得火熱的女孩名。


「哼?」DEAN像吃了蜜的貓般發出一聲介於著滿足與不滿之間的莫名狀聲詞,然後他望向天花板瞪著眼,「女孩!哼!」


這評語狀似貶低女孩們,但SAM知道這代表著:女孩子很好聞,女孩子很難搞,女孩子很麻煩,女孩子們真是…


種種既愛又恨的情緒SAM都聽懂了,而那卻像一根繩繫緊著SAM那莫名揪緊的心,勒著SAM的喉頭,讓他只能繼續悶悶的也擠出一聲『哼~』


於是SAM知道自己已然傾斜向DEAN不想察覺的曖昧地帶。


於是SAM知道DEAN在同一秒迅速決定將他的察覺推進心的底層鎖緊胡亂塞到假裝不存在的角落。


這一場知道與不知道的遊戲持續追逐了很多年,直到DEAN的最後一年,那個假裝得亂七八糟,逞強的亂七八糟,放縱的亂七八糟,卻脆弱的亂七八糟的DEAN終於一塊塊崩解在SAM的理解之前。


他們的知道,所有的知道,都聚集在那一個DEAN頸側帶著高登咬痕SAM手上帶著鐵絲鋸齒割痕的夜晚。


碰撞溶解,像冰山漂流到加州外海,再也抵禦不了熱度,再也抵禦不了真實。


SAM的手知道如何挑動DEAN防禦最薄弱的那一點,DEAN的唇知道去何處開啟SAM情慾最澎湃的那一根神經。


於是他們像急馳在衝鋒在天堂之上與地獄之下的險路上的IMPALA,閃爍著漆黑的光芒,優雅的像鋼琴琴身,卻刺激猶如狩獵中的黑豹。


直到地獄冥犬撕裂DEAN的胸膛,直到四個月與四十年橫亙在他們之間,成為破解不了的密碼。


直到安娜與露比墊檔過後,直到DEAN的背影出賣他寫滿淚痕的臉,直到SAM的吻衝上前譯解密碼。


一切的知道終於重新回到胸膛裡那顆跳動的心裡。


埋在SAM舌尖鹹澀的淚意,埋在DEAN唇上壓緊的悸動裡。


於是SAM知道DEAN早就知道一切。


於是DEAN知道SAM早就不顧一切。


管他誰知道什麼。


只有WINC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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