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家

If I were a boy

醒來的時候，有一種溫暖覆蓋著她，很熟悉的感覺，可是那股熟悉裡卻帶著一點違和感。

她呆呆的躺著，好像就連這樣的呆著都有種說不出的怪，似乎她以前從未可以這樣長時間悠哉的發楞過。

「嘿~ 你醒啦~」身邊的人發出溫柔而低沉的聲響，翻動著轉向她，她將投向天花板的雙眼轉過來看向這個伸出他的手指輕輕摩娑著她的臉頰的人的眼睛。

綠色而有點褐色調，好像會隨著光線變化，形狀有點狹長，可是眼神卻很無辜，對了，她想到狗狗的眼睛。

可是現在這雙眼睛流露出來的卻不是無辜啊，它們看著她的時候裝滿了很多很多的感情，珍惜，不捨，這她看得出來，可是為什麼還有一絲絲的痛楚，還有很多很深沉的感覺，她不懂。

「嘿~」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回應這個人，可是一旦開口就覺得好安心，好像一跟這個人互動她的心就自動變柔軟一百倍一樣。

「睡得好嗎？」這人的聲音很好聽，可是為什麼聲音裡有一絲絲硬忍住的哭泣，很稀薄的淚意，她在猜是不是連他自己都沒發現。

「嗯~ 沒有做夢~ 如果你是這個意思的話~~」她開始探尋自己的違和感從何而來，隨著他的手指在她臉上的撫觸，她覺得自己的臉好像不太一樣，可是她卻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

他的手掌很大，可以完整的包覆住她的臉，所以說她的臉變小了嗎？因為這種感覺好像以前不曾有過。

他的手指很長，當它們輕輕插進她的髮間，她覺得自己彷彿未曾有過這麼長的髮絲，她不由自主的抬起手跟著他一起摸著自己的頭髮。

「怎麼了嗎？」這男人的溫柔卻讓她很想罵他『bitch』或是『別像個女孩』，但，為什麼？她不懂。溫柔不是很好嗎？女孩都愛溫柔，可是她呆呆的腦子裡卻會自己迸出跟女孩不太符合的字眼。

所以我是壞女孩嗎？她疑惑的想。

「嘿~」他的吻輕輕的落在她眉頭上，誘哄著她，「為什麼皺眉？有我在~ 一切都會好的~~」

這句話好熟悉哦~~ 可是似乎應該是從自己嘴裡說出來的才對，她的手指和他的手指一起輕輕交纏著在她自己的髮絲裡，她心裡的疑惑更深了。

她仔細的看著眼前的人，很深的輪廓，蓬亂卻可愛的深褐色頭髮，她尤其喜歡幾綹從他耳後翹出來的亂髮，好像這樣的景象她已經看了一輩子似的熟悉。而他跟她一起在毯子底下的身體都沒有衣物的遮蔽，現在他的肩膀因為伸手撫摸著她而裸露出來，很寬闊很結實，肌肉處處隆起，她伸出手指緩緩的觸摸那隆起的線條，卻下意識的在找尋一些她熟悉的東西，肋骨上應該要有一處槍傷癒合的痕跡才對，她的呼吸在指尖終於找到那舊到已經只是淺淺的一圈突起時鬆了下來，好像確認了某種很重要的東西，可是她自己卻弄不懂那又是什麼。

「很癢~」他輕輕的笑了起來，溫柔的握住她正沿著那圈傷疤不自覺的畫著圈的手指，並舉到他嘴邊輪流吻著。

他的嘴唇薄薄的，卻充滿熱力，可是她卻聯想到那嘴唇的線條緊抿成一條線的樣子，還想到一個字眼『bitch face』。

為什麼？難道她自己不是才是兩個人中間的女生嗎？

他的另一隻手一直在她身上遊走著，不像是慾望，反而像是跟她剛剛一樣的確認。

他在找什麼呢？

她的心也跟著他一處一處的確認著，肩頭上有幾個傷疤，腰際也有，腰後似乎也有，腿上也沒少了疤，嗯，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她是個長年在黑道走跳的殺手之類的嗎？

她對自己的一切一片模糊，只知道這個人在她身邊她的世界就是完整的。

所以他是她的愛人嗎？

但又好像不完全是。

不只是愛人那麼多。

她默默的想著，好像還有更多的什麼，更深的什麼，可是她現在瀰漫著一層霧的腦袋完全理不出頭緒來。

她不由自主的再度開始在他身上找尋著，她的手指自動繞到他背後，找到背脊中間的那一道深深的傷疤，不知道為什麼，在她的指尖陷進那有些厚重的小小傷疤時，她的心臟會開始抽痛，糾結著很多莫名的情緒，自責，痛悔，悲傷，恨不能用自己代替的難過，然後是決心，豁出去的決心。

「嘿~ 別哭~~」他更輕更柔的吻住她的眼角，她可以感覺自己的睫毛厚厚的刷過他嘴唇時像翅膀一般的觸感，卻感覺不到自己眼角滑下的眼淚。

為什麼她會哭？她不懂。

太多的感情充塞在她的胸口，眼淚自動匯聚到眼瞼之後，她不熟悉這種感覺，彷彿她很少掉淚，她的淚腺應該只是虛設的，但又為了什麼現在她卻因為摸著一個舊傷疤而掉淚？

她的眼淚沒有滴下來，每一滴都被吮進了他的唇舌之間，他不停的吻著她，不帶情欲卻帶著痛愛，很多很多的痛愛。

她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記得，只知道自己深深愛著這個吻她的人。

深到可以連自己的命都不要。

SAM睜開雙眼，他知道身邊的人已經醒了。

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在他做了她絕對不會原諒的事之後。

但是他彷彿聽見了枕在他手臂上那顆腦袋裡的轉動，於是他翻過身來，看著她。

熟悉又陌生，熟悉的翠綠色眼睛，大大的被濃翹的睫毛圍繞著，陌生的柔和小臉，被長而捲的暗金色髮絲圍繞。

「嘿~ 你醒啦~」SAM伸出自己的手指輕觸著她的臉頰，那曾經不可一世的笑容不見了，現在這線條柔軟的顴骨只是有種疑惑的美。

那雙大得不可思議的眼睛從天花板轉回來看向他，有些空洞，有些困惑，卻依然帶著那熟悉的關愛，和一絲絲的探詢。

她在努力找出答案，他看得出來，因為他是她的SAMMY。

「嘿~」她柔軟而豐厚的雙唇沒有讓他等多久就開口傳遞出讓他安心的回應。

她的聲音依然充滿磁性，低沉而悅耳，但卻不復以往的渾厚，SAM想念那聲音喊出他的名字『SAMMY~ SAMMY~~』

但沒有，她不應該記得他的。

她不應該記得任何事，但沒有關係，只要她還活生生的在他身邊，他會讓她安好而完整。

「睡得好嗎？」SAM輕聲的問，因為想起之前那無數的地獄噩夢而驚醒的夜晚，和酗酒，心臟抽痛了一陣。

「嗯~ 沒有做夢~ 如果你是這個意思的話~~」奇妙的，懷裡的人似乎知道他的擔憂，原來不管她記不記得，他都是她的SAMMY嗎？

SAM不由自主的任憑手指滑過她細膩的臉龐，每一吋肌膚，她像是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盡管他之前早已如此做過無數次，但指尖底下的觸感完全不同，沒有鬍渣，沒有飽經風霜的細紋，取而代之的是溫暖而柔嫩的金色寒毛，小巧而細緻的五官線條。

SAM輕輕捧住她的臉，手指插進了她的髮間，他很想吻她，但又怕驚嚇了她。

他不確定她對自己現在是懷著怎樣的感情，雖然她任自己赤裸的躺在他懷裡，但那很有可能是她尚未回魂（也許她一部份的魂永遠也不會回來），又或許是她還沒理解自己是赤裸的，而他是陌生的。

「怎麼了嗎？」SAM控制著自己不吻上那微張著的唇。

然後看著她的眼睛裡升起一股熟悉的戲謔，彷彿下一秒那總是帶給他放鬆所有神經的『bitch』或是『別像個女孩』，就會蹦出來，但並沒有，那絲戲謔很快就被疑惑取代了，她在擔心什麼？

「嘿~」他還是吻了她的眉頭，他沒有辦法不誘哄著她，「為什麼皺眉？有我在~ 一切都會好的~~」

這是SAM一直都想跟她說的話，即使不是現在這個她。

她的綠眼珠顏色轉深，研究似的看著他，看得很深很深，過了不知多久，然後開始用她現在是輕巧的手指觸摸著他的身體，從肩膀一直到胸膛一直到肋骨。

她在找什麼嗎？這是她確認自己的方式嗎？她記得我嗎？

SAM腦袋裡迴轉著這些問號，直到側腹的肋骨處傳來酥麻的搔癢，他反射的握住在他的舊傷疤上反覆來回梭巡的手指。

這裡面的子彈是她親手幫他挖出來的，雖然她的腦子不記得，但她的手指卻彷彿有自己的記憶，獨立於大腦之外。只是要多花很多觸覺去回憶，去喚醒。

「很癢~」SAM輕輕的笑了起來，溫柔的握住她正沿著那圈傷疤不自覺的畫著圈的手指，並舉到自己嘴邊輪流吻著。

SAM注意到了她那聲鬆下來的呼吸，她知道她在尋找一些能讓她安心的事物。

於是他吻著她，的每一個指尖，那兒少了以往的厚繭，少了槍械皮革的氣味，多了一種溫暖如同牛奶的香氣。

SAM的另一隻手也無法克制的在她身上觸摸確認，她的肩上，腰上，腰後，腿上，那些舊傷都淺淺的刻在她皮膚上，像是褪色的牛仔褲，舒適而讓人安心。

SAM緊緊的看著她的綠眼睛，害怕那雙令他迷醉的眼中隨時會出現他不想發現的頓悟。

她的眼中升起了一團迷霧，有很多很多的疑惑，和恐慌，不安，無助，以及一絲絲的痛恨。

痛恨？

不不不，她不可以恨他，SAM知道自己很自私，他曾經那樣自私的恨了她很多時刻，但她不可以恨SAM，SAM不能忍受她用帶著恨意的眼神看住他。

只因為他永遠是她的SAMMY。

不管她變成怎樣。

然後那團迷霧轉成了水氣，漫出了她的濃密睫毛，而SAM在自己能覺知之前，在淚水滑出她眼角之前，就用嘴接住了那溼氣。

「嘿~ 別哭~~」突然之間，SAM從那淚水裡嚐到了她為什麼哭，因為她不停觸碰著他背後那道舊傷疤的手，因為SAM發覺了原來不管怎樣，她永遠都將SAM的安危視作第一優先，即使她對自身的狀況完全不明，但她只要想起SAM那疤所代表的一切時，她還是忍不住哭了。

即使她的眼神讓SAM知道她並不明瞭自己為何而哭，而那卻讓SAM更加的心疼，更加的不捨。

這就是他的DEAN，即使在他用了最後的黑魔法，把DEAN轉變成了一個喪失所有記憶的新生女性，騙過了莉莉絲跟地獄冥犬跟所有的惡魔之後，這個空白的DEAN依然為了那道曾經殺死SAM的舊傷疤而哭。

「If I were a boy…」在SAM忙著灌注他所有全心全意的吻的時候，這個美麗而空白的DEAN默默的說。

SAM的心臟猛然抽緊，他只能箍緊雙臂抓住這好不容易騙來拐來留下來的DEAN。

無論是男是女，無論記得或遺忘，他都不能放手。

一如DEAN一向對SAM所做的。

永不放手。

倫媽後記

好吧~ 倫媽看了維特PO的某支MV又炸啦~

http://tw.myblog.yahoo.com/bonjovi0810/article?mid=3725&prev=-1&next=3719

其實這支MV跟SPN一點關係都沒有

是我自己亂亂想

看不懂請不要打我

謝謝